我在一旁听着,不知不觉入了神,我感觉真的想把他的遭遇经历写成一本书,才发现我那根支着下巴的胳膊肘已经硌得通红。屋↘】
“怎么样,来保家,听烦了吧!”他笑着问道。
“不不,没有——您接着讲,我爱听着呢!”
“唉,陈芝麻烂谷子啦,都是一眼望到棺材的人了,还有啥好说的…”他又在自我解嘲,“走着,咱们再到山上瞧瞧去!”
从出发到现在,又加上听了这么一段故事,不知不觉间太阳又西落了。
“啊?还往上去?”
“嗯,怎么,你害怕!”尚和盯着我说。
“那倒不是,我看现在天都快黑了,过会儿别看不清…”我都没了底气。
“呵哈哈,不妨事,不妨事——我看你还是有点怕,跟我在一块儿害怕?”尚和显得很轻松。
尚和毕竟年纪大了,走得很慢,而且每走一阵子他都会叉着腰前后左右摆一摆胯骨,此时我也不轻松,我不停地观察着四周,不断回忆着那天我们所走的路线。刚才林间的乱岩还能反射出些许红色的余晖,可这会子它们又恢复了青黑的颜色,过了没多久天就黑了。今天不像上次那样,山林里没有起风,相反,此处要比上回安静得多,静得让人心发虚。
我们还在继续,好像周围一切都沉淀了下来,就只能听到我与尚和的呼吸声,这更让我感到紧张,我有意打破这沉寂:
“尚老师,天黑了,光线跟不上了。”
“嗯,好吧,把箱子递给我!”
我偷瞄了一眼,其实那个箱子里也没什么看起来特别神奇的东西,都是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但每种东西具有何种功能我却一概不知。尚和拿出一张淡红色的大纸,很明显,这张“纸”被处理过,淡红色的表面上富有一层油光,几个角上都带有孔洞。只见他将其折成了长方体,又于上方添了个小盖子,接着在孔洞处插入了细薄如丝的小竹篾——这时我明白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孔明灯!
“哼哼,看来你还挺识货的嘞!”尚和更专注于他的“组装”。
“尚老师,你弄这东西干嘛?”
“照亮呗!”
“啊?用这个?我看你车里不还有一根手电筒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既然要寻鬼物,当然就得用灵器啦——你,唉,多说无益,等着看就行啦!”
尚和又取出了刚才的白瓷罐并一个很小的塑料漏斗,又将哪些粉末一点点地倒入漏斗中,嘴里嘟囔着:
“看样子,今天得把这一小罐儿用完喽,啧,有点浪费。”
“哦对了,尚老师,我都忘了问了,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呀?”
“嗯,这个——告诉你也无妨——这是用尸粉加以提炼而成的——行话叫‘鬼土’。”
“呀,那这东西不会就是骨灰吧!”
“两码事儿!”
看到他正忙着,我也就没再往下接话茬。尚和最后将那个装满“鬼土”的小漏斗固定在了孔明灯上,又点着了灯座上的小火盘儿。
不一会儿,孔明灯就像个肚皮里灌满啤酒的醉汉,在地上摇晃了起来,眨眼的工夫就飘离了地面,冉冉升空。尚和把登上垂下的飘带绑在了我的腰上,
“尚老师,没事儿,不要担心我,我还看得见!”
“没担心你,我是怕灯飘走——呵呵哈,逗你玩儿的——我现在教你一句咒语,你听好了,等会儿你把那天你们走的路线在重走一遍,到了关键位置,你就念出来!”
“是!”
红通通的灯笼照在我们俩的头上,我回忆着那天的路线,重点是回忆当时张巧巧的位置。每走到她的位置上,我就立刻按照尚和教给的那样把双手的食指与中指并拢,再用大拇指按住无名指和小拇指,最后将双手于胸前交叉,大吼一声:
“摩利摩利咻阇利——敕!”
此时我头上方的孔明灯就会倾泻下来一些“鬼土”,如同刚才一样,又能回映出他们的影像。不过此时我看到场景明显让人不寒而栗。通过这些回影,我清楚地看见那个死鬼老头一直走在我们那天的路线上跟踪我们,准确地讲,是一直贴着张巧巧。再往后看,他已经趴在了张巧巧的背上,并且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我终于明白那天张巧巧为何不与我们讲话了——紧接着,这个“老人”又在我们身边左右闪晃着,在一个横方向上出现了一溜烟的幻影,张牙舞爪、神态狰狞!
“尚老师你看,它这是在干嘛?”我紧张地问。
“呵呵哈哈,这下你应该明白为什么你们找不到下山的路了吧,就是它一直在做怪——蒙蔽了你们的视线后就任由它表现咯——看来这死东西道行还不潜呢!”尚和有些轻蔑地说道。
我终于知晓了,原来那天真的是被鬼“欺负”了。这会儿,孔明灯忽闪忽闪的,还有些摇晃。尚和慢慢儿地把它拽了下来,原来里面的“鬼土”用完了。不得已,尚和再次续加了一些那神奇的粉末,孔明灯再次升上了天空。
我沿着那天张巧巧一路狂奔的路径洒下了“鬼土”,借着孔明灯的光亮,我看到那个死鬼正贴在她的后背上,双手拿着她的双手,两脚抵着她的脚后跟,其姿势就像开着飞机朝下面的陷坑作着极速的俯冲!再向前走时,这个鬼突然不见了。我才想起来,中途杨回海用捕蝶网套住了张巧巧,也是在那时我们找到了下山的路。
“摩利摩利咻阇利——敕!”我再次念动了咒语。
孔明灯再次震颤,又倾洒出些许“鬼土”。我们又看到那个老头已经闪到了一旁,眼神极其凶狠地看着某个人。
看到这里,我心脏仿佛变得很大,再不像一开始那样畏惧。我感觉,对于人来说,恐惧的唯一克星就是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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