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短靴敲在乌红的木制楼梯上“哒哒”作响，那声音仿佛穿透一切，刺到我心里，一声接一声。

我缓缓坐下，动作流畅地将方才阴掉的纸拿起，对折数次，压平，轻轻放在桌角。这一切动作我都是不假思索下意识做出来的，以至于我蘸好墨汁提起笔来时，只觉得有些恍惚。

我干脆放空了脑袋，对着《山海经传》，一个字一个字地誊抄。这番动作一直持续到赵桓下楼，那约莫是过了有一个多时辰了。

“本王忘记说了，你抄这个。”赵桓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纸，首页赫然两个字：心经。

“是。”我点点头，接过那几页纸。只见满页楷书俊美非常，如行云流水，又颇雍容雅致……雍容雅致！？我下意识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赵桓。

赵桓见我看他，表情有点不自然，轻咳两声，道：“咳……这几页是本王抄的，你也抄抄《心经》，本王觉着，着实不错的……”

“哦……”我没多想什么，点点头应下了。

赵桓接着问道：“你觉着，本王的字比之你所书，如何？”

“奴婢自然是拍马不及了。”我答道。

“那本王给你个机会，你学学本王的字形，来抄这《心经》。”赵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补充道：“初期练习，自然还是愈像愈好，知道了？”

我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还是乖乖应道：“奴婢晓得。”

“嗯……那你抄着，我回头让厨房送来点吃的补补身子，你也太瘦了，莫心急，本王还有些旁的事，便先去着，你……嗯，好好抄。”赵桓说着，步履有些匆忙地离开了玄亭斋，甚至都没让我来得及回话。

着实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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