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站在了奶奶家前的老槐树下。
那个白衣男隔了一步远的距离站着,白色的身影看得我有些恍惚。奶奶家的灯光,从窗户里射出来,昏黄的灯光让我浑身缓缓恢复了血流的供应。抬头看着他,想说声谢谢,却怎么也张不开口,浑身一直在不停的颤栗,不能控制的颤栗……
看过灯光之后,黑暗中他的脸,更加的看不清楚了。他也没有过多停留,飘然无声地离开。
应该是他抱我回来的。我回味着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冷洌,可能是因为去吊唁死人的原因,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纸钱和焚香的味道。
奶奶开门见到我的时候,吓了一跳:“苇苇,你这么晚了一个人回来的吗?胆子天大啊你!”
我没有说话,恍恍惚惚地进屋,放下沉重异常的电脑包,浑身像被人暴打过一样,骨骼清痛,脚步沉重。我甚至连手脚都没有洗,直接倒在奶奶竹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我是被奶奶家的老狗大黄舔醒的。
它夸张地摆着尾巴,恨不得将整个屁股都摆脱,亲昵地舔着我的脚后跟,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我回来都不知会它一声,它有多么的委屈似的。
大黄狠狠地往我身上扑,表达着它的忠诚与亲热,而我却在一睁眼,便不能自制地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根火把。
当时,我一眼看过去,那火把照耀下的,是一张带血的脸。那张脸我太熟悉了,那是我死去了整整有三年的堂姐卢的脸!额头上的伤口不停地在往外流着血,而她却好像一点也不知道疼痛一样的,面色沉静而安详,她的眼睛很大很黑,我看见她的同时,她也正看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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