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她白天有鬼子,不敢出门打鱼,就晚上出去。只在湖边捞点小鱼小虾,就看见湖水冲上来个人,是个瘦小的女人,就背回来了……”
这也说得通,陈明不说话了,因为那三个人也连滚带爬地赶下来了。看到江龙双手全是血,蛇已经剥好,堆在地上白血淋淋一堆,詹姆斯吸着凉气:“大烟袋,厉害!江的,厉害。”
乔子琴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蛇,脸都白了,赶紧离开远远的。恽大姐脸上也是惊骇不已的表情,颤抖着说:“这么大的蛇,能吃人了。”
陈明拄着棍子站起来说:“快走吧,血腥味这么重,不知会把什么野兽给引来呢。”
“这东西甩了可惜哟。”江龙已经砍了几根藤条,把蛇肉和蛇皮分作两捆,用棍子一穿挑在肩上,打头往前赶。
陈明暗暗点头,想这个小伙子真厉害,受伤了也处处带头干重活,但脑袋里似乎少了点什么,有时间慢慢和他说吧,也朝后面招招手:“快走吧,一会再来几只狼什么的,难得对付。”
大家看太阳已经西沉,不敢再耽误,相扶着往山下走。
到达山谷底部的小溪流边,看看对岸,山倒不太高,山坡上有村庄,炊烟四起,想来是有人家的。小溪虽然不宽,但下过大雨,水流湍急,水面也宽了不少。
陈明在溪流边洗手洗脸洗衣服,大家也趁机利用喝水。喝水的往上面走,洗脸洗手的到下面去。江龙到下游,离开他们远远的,把蛇肉和蛇皮放在水里洗干净。
两个女人喝了水再洗脸,就隐约听到上游传来孩子的哭声。
乔子琴突然打了个寒颤,因为听见哇哇的啼哭声,赶紧问恽大姐:“哟,这边没人家,上面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
恽大姐也惊奇地朝上游方向看去:“是啊,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孩子在野外?”
江龙走过来,刚想说话,被他们中间的陈大烟袋踢了一脚,陈明站起来:“恽大姐,你在山里住了多长时间了?”
乔子琴看看陈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跟那孩子毫无关系嘛。
刚开始,恽大姐也没弄清楚陈明是什么意思,但很快就明白陈明是另有所指,脸色变了,坦白道:“我是山洞人,嫁过来后,男人说山上有狼,从来不让我上山的,怎么了?”
暮色下,陈明紧紧盯着恽大姐,看不出来脸上是什么表情:“已经结婚几年,没孩子吗?”
听到他的问话,恽大姐呆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脸呜呜地哭起来。
乔子琴早看出来了,陈明对恽大姐不信任,那不也连带不信任我吗?心里不高兴,瞪了他一眼,蹲下来劝她:“大姐,我知道你肯定心里有苦楚,这个大哥带我们一路过来,吃了很多苦,好几次,差一点死掉,你别怪他……”
恽大姐扭过身子,抱着乔子琴痛哭失声,抽抽噎噎地说:“我是个苦命人啊……两个孩子,一个也没留住……家里没老人,出门都带着……女儿放在船上,打渔时起风浪,她掉到湖里淹死了……儿子跟他爸爸到镇子上卖鱼,就再也没回来……万恶的日本鬼子啊……”
陈明知道,那哭声根本不是什么孩子,而是山里一种娃娃鱼,叫起来的声音就跟孩子哭似的,特别惨。恽大姐生活在这一带,居然不知道娃娃鱼,还真是有点奇怪。但他见不得女人哭,心想,恽大姐还真是个苦命的女人,同情心渐渐升起。其余几个人听了也觉得心酸难受,江龙把蛇挑在肩膀上,说道:“恽大姐,别难过,我以后杀鬼子给你报仇。”
大家跟着陈明走,找到一处比较狭窄的地方,那是在一处断崖下,虽然不宽,也足有一两丈,关键是溪水流淌得太急,还有两个女人,两个伤员,自己也没恢复过来。
陈明想了一阵,在崖边找了两棵树,让几人帮着他把树压倒,横过山涧,砍了几根藤条把树捆牢,招呼江龙和詹姆斯骑在树上,自己沿着树爬过山涧,到了对岸,把树梢绑在对面树上,这才招呼江龙把蛇肉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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