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台走路向来都是不急不缓,步伐不差丝毫。入见吕布的时候,也没什么规矩。
此刻的吕布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神,趴在书案上揉着眉心,神色非常的疲倦。看见陈宫进来,也没有丝毫反应。陈宫走到他身边,嘴里说道:“单父小城,难容温候这头猛虎,何去何从,可有思量?”
吕布抬起了头,问陈宫:“还能再战吗?”
陈宫说道:“温侯在兖州失了民心,又打了败仗,又如何战?”
吕布一下子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曹操就是趁我不备,才夺下了定陶!真打起来,胜负还犹未可知!”
陈宫静静的说道:“不论如何,曹操已经拿下了定陶,凭温侯如今的兵力,想夺回城池无疑很困难。更何况没了定陶的粮食,大军又拿什么与曹操对战?”
吕布一拳砸在桌案上,怒气久停不止。陈宫默默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回复。
过了好久,吕布闷声说道:“我听说袁术兵精粮足,不如投奔他如何?”
陈宫说道:“袁术以前就曾拒绝过您,您现在如此窘困,他又如何肯接纳?”
“那袁绍——。”吕布提了一句又颓然丧气,他自己送上头颅,袁绍自然高兴接纳。
温侯长叹一声,自问:“莫非这天底下就无处可去了吗?”
陈宫此时开口:“徐州就在眼前,主公何不去投刘玄德?”
“织席贩履之辈,却自称皇室后裔。某纵横天下,就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吕布轻蔑冷笑,神情中颇为不屑。
陈宫说道:“可困居单县,曹操即便不攻,凭着单县的粮草,也养不活这么多兵马。眼看冬季将临,请问温候,士卒冬衣可添置?马粮可备齐?”
吕布颓然叹气:“如之奈何?”
陈宫道:“正所谓英雄不问出身,不管刘备究竟是不是织席贩履之辈,他现在已经坐领了徐州,已经成为了一方诸侯,主公又岂能小瞧他人?”
陈宫一番话,已经说动吕布,吕布又问:“可是我与刘备素无交情,若是贸然前往,恐怕有些不妥。”
陈宫笑道:“主公莫非忘记秦牧之的出身?”
吕布幡然醒悟:“你的意思是?”
陈宫道:“主公可修书一封,派秦寻前往徐州拜访刘备。大军在此暂驻,防备曹操,然后派使者前往袁术那求粮。二者准备妥当,主公便可以安心了。”
吕布说道:“袁公路心眼最小,以在他那怕难以求到粮草。”
陈宫躬身一揖:“在下不才,愿凭三寸不烂之舌,去袁术那求来粮草。”
吕布大惊道:“随便派一人去便是,何必劳烦公台?”
陈宫淡淡笑道:“别人去不妥。”
吕布还想再说,陈宫便催促他写信。吕布无奈,只好修书一封,递给陈宫。陈宫又要刘备书信,吕布也一并写了交给陈宫,看到陈宫离去,吕布心中颇有悔意:“要是当初早些听从陈宫的建议,我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陈宫怀揣书信前往秦寻住处,得知秦寻不在,便派下人去城里寻找。回屋等了半天,下人才找到,不过找来的却是一个醉人,还打着酒嗝满嘴胡话,陈宫皱眉问道:“怎如此模样?”
下人道:“我等在酒肆中寻来,早已经醉倒多时。”
陈宫挥退了下人,亲自将秦寻搀扶到座下。倒了一杯热茶,想让秦寻喝下,可惜秦寻已经醉得人事不知,又哪肯喝茶?陈宫无奈,只好将茶自己喝了。
放下茶杯,看到秦寻这般样子,陈宫黯然说道:“牧之,陈宫自认对不住你。温侯这里也并非是可以栖身的良木啊!”
长叹一声后,陈宫取出书信,塞进了秦寻怀里,吩咐了下人,然后去准备马匹,欲往南下见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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