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警官个头挺高，皮肤黝黑，看上去很精神。他招招手，让我坐到了他的对面。

他瞄了我一眼，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眼神竟然呆滞发直，还有那么一点点寒意。

“吴警官，我是唐镇。”

“哦，我知道。”

我用眼角的余光四下里扫视着，想看看裴小鱼在哪儿。

“别找了，人不在这儿。”吴警官冷冷地说。

“那……那小鱼她去哪儿了？”

“还不到你问我的时候！”

吴警官的话音就像刀子一样，一下子刺痛了我，忙假惺惺地客套道：“小鱼给您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

吴警官从办公桌前站起来，去饮水机前接了一杯热水，放到我面前，说：“谈不上添麻烦，这是我们的职责。”

我又忍不住问了一声：“小鱼她人呢？”

他没有回答我，反过来问我：“你们是来黄台旅游的？”

我点了点头，心里轻松了许多，看来小鱼并不傻，她没有把我来工作的事情如数抖落出来。

他接着说：“我说兄弟，你也太他妈不够爷们了吧。”

我说怎么了。

“竟然连个娘们儿都看不住。”

我说没有啊，她只是去帮那个女孩找妈妈了。

“扯蛋！”他骂一句，接着说：“大黑夜的，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你竟然让自己的女人跑到那种地方去？”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她是去送孩子的，是在行善做好事。屋↘】”

“是送孩子了，可你知道她把孩子送哪儿了吗？”

“送哪儿了？”

“送洗浴中心的地下车库了！”

“送车库里干嘛？”

“干嘛？你说能干嘛？她在犯罪，她在杀人！”吴警官咆哮了起来，见我一脸惊愕，接着问我，“那个谁，唐镇，你女朋友平时没不良嗜好吧？”

“没有啊。”我回答的很坚决。

“没有吸毒史什么的？”

“没有。”

“有没有某些精神疾病？哦，包括神经质。”

“没有。”

“有没有同性恋倾向？”

我站了起来，向前倾着身子，对着吴警官说：“你开什么玩笑呢，我是她男朋友，这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吴警官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然后缓下声音说：“你别激动，坐下，坐下，慢慢说。”

我说我没法不激动，小鱼她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女人，根本就没有犯罪的动机和倾向，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

吴警官站起来，阴着脸，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然后转回来，对我说：“唐镇同志，看人不能只看表象，外表温和，内在凶恶的人大有人在。再说了，并不是所有的犯罪都是蓄谋已久，偶发性的也不在少数。”

“吴警官，这些我都懂，你能告诉我，小鱼她究竟干了什么？”

“她下口咬了小女孩的胳膊，把动脉血管都给咬断了。”吴警官说着，长叹一口气，说，“连我都不相信，一个柔弱的女孩子，竟然那么残忍。”

“你说什么？说什么？”我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耳朵有毛病呀？你听好了，她差点把人家小女孩给咬死了。”吴警官死死瞪着我补充道。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会干出那种事情来？”我蒙了，感觉像是被一脚踹进了冰凉的梦里。

“用不着怀疑，多亏被保安碰了个正着，要不然那孩子的小命都不保了。”吴警官说着，拿出了几张照片，递给了我。

我一张张翻看着，照片拍得很血腥，几乎全都是一只纤细胳膊被咬烂的画面，连牙痕都清晰可见，只是没有小女孩的面部镜头，也不见小鱼在里面。

我脊背软了，瘫坐在了椅子上。

“没话说了吧？”吴警官哼了一下鼻血。

我用力直了直身子，问：“小女孩呢？她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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