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脑袋疼得简直快要裂开了。
眼前一片漆黑,是那种绝对的漆黑,就像被钉在了棺材里一样。
脑袋被什么东西绷得很紧,只有鼻孔处能感受略带凉意的空气。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这里是哪?
我抬起手,想将遮住眼睛的东西拨开,然而手刚抬起一点儿,就被一只细腻光滑的手给按住了。
“别起来!也别去碰脑袋!”一个女声说道。
声音很陌生,应该以前没听过。
我口渴得厉害,嘴唇上大概裂开了口子,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刚抿了抿嘴,嘴唇上便传来玻璃的质感。
“喝吧,是水。”
我贪婪地用嘴向下压玻璃杯,将杯里的水灌进喉咙。
这个女人有点小气,只给我喝了半杯水,便移开了杯子。
“好了,你刚醒,不要一下子喝太多水。你等着,我去叫医生。”女人说道。
“等……等一下……”我费力地说道,“这……这是哪?我怎么了?”
由于紧张,我微微有些冒汗。
“别着急,你是在医院里,你现在很安全。稍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女人应该是边说边走,声音的发源地在不断地移动,越走越远。
“等……”
没有回应。
黑暗就够可怕了,更可怕的是一片寂静的黑暗。
这里是医院?
“医院”这个词触发了我记忆中的某块区域,一些关于医院的常识出现在脑海里。
人吃五谷杂粮,谁都会生病,医院应该是救死扶伤之处,印象中医院里应该是很喧嚣的,来往的医生和病人络绎不绝,说话声和小孩子的哭闹声响成一片。
但这个医院……好静。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长时间失去视觉的原因,我的听觉似乎比以往更灵敏一些,但屋子里真的是非常静,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我用手摸了摸身下,布床单和铁架子床,确实是医院里特有的感觉,于是稍微安下心来。
可是头很疼,真的很疼,是那种脑仁里面传来的疼,让人恨不得用手去掐头皮来止疼。
但是那女人不让我去碰脑袋,所以我没敢去掐。
过了一会儿,应该只隔了很短的时间,走廊里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去时一人,回时两人。
“你好,这里是江北市第三人民医院,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另一个稍微成熟一点的男声在床尾处响起,然后开始哗啦哗啦地翻着东西,我猜大概是病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男医生问道。
“我……我看不见东西,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我说道,咽了口唾沫,湿润一下干涩的喉咙,“医生,我是怎么了?”
“别担心,你看不见是因为头上缠着绷带。你被送来的时候头部中枪,伤势十分严重,经过抢救之后,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你不用担心,好好养病就行。”男医生说道。
“中……中枪?”我愕然,关于枪的一些常识出现在我脑海里。
“嗯,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你被送来的时候头部中弹,不过运气不错,这颗流弹似乎是损失了一部分动能之后才打中你,否则你可能当场就没命了。”他说道。
……这叫运气不错?真不知道这个男的是如何定义“运气不错”的。
不过人家好歹救了自己的命,虽然心中忐忑难安,但总不能把火发在他身上。
“谢谢你,医生……”我底气有些不足地说道。
“你不用谢我,抢救你的是急诊室医生,你应该去谢他们。这里是神经内科,你的病情稳定后就被转移到了这里。”他淡然说道。
“神经内科?”我想了想,我对医院的结构并不熟,这是一个陌生的名词,我不知道神经内科是干什么的。
突然,一种可怕的预感袭上我的心头。
难道……我瘫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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