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一时半会儿他们是不会追来了。”听见后面零星传来的枪声，看来里昂已经和追踪队交上了火，并且成功把他们带去了另外一条管道，杰斯特笑着说道。

路奇亚随口敷衍着，同时确认着自己现在身上所携带能使用的武器。

‘匕首？很合手，这个身体的前任主人习惯跟我一样。钢丝？他喜欢不留血迹的勒死敌人吗？镜子？这货相当自恋啊。’

没有意识到被冷静吐槽的其实就是自己的路奇亚，跟在杰斯特的身后，慢慢的思考着自己现在的状况。

我是否真的被绑架还有待考证，但被人追捕这一点已毋庸置疑，可是......

他想起之前听到海军气急败坏的喊声。

“别让他逃走了！”

他？为什么不是他们？难道那些人追捕的只有一个人？

如果目标是我，这两个人救了我，被追捕的目标应当是三人才对......但是，如果那些人的目标是杰斯特，他们没道理对同样逃走的我和里昂区别对待。对了，我和里昂身上的衣服与那些人的制服似乎有些相似，难道我们是背叛者？之前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我没有一点印象？

少年掏出小镜子，借助微弱的光亮打量自己异常陌生的外貌，在努力回忆往事时惊讶的发现，自己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红光，在昏暗环境下显得无比清晰。

——那是一只振翅欲飞的海鸟。

——与之前在里昂眼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难道说......

狐疑的目光，落在前方杰斯特身上，身体为路奇亚，人格为陆川的少年陷入了沉默，随即目光转冷，默默地将钢丝缠绕在手上。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杰斯特终于提醒：“我们到了。”

路奇亚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三叉交会路口，而杰斯特所指的地方则是两条管道相交的凹陷处，那里有一个十分隐蔽的暗门，在昏暗的环境中很容易被忽略。

“才刚刚打通不久，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杰斯特对路奇亚说道，苍白的脸上顿时布满褶子，看的他一阵反胃。

接近出口，杰斯特心情大好，开始滔滔不绝向少年讲述自己的复仇计划，控制海贼，引发骚乱，安置炸弹。在杰斯特心中，路奇亚已经打上了自己的标签，未来将会成为复仇者海贼团的精英干部，同时为了给他填补失去十年记忆留下的空白，所以，他要在路奇亚心中留下自己的烙印。

走出暗门，二人来到了一个洞穴里，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悬崖，悬崖边上堆满了疑似炸药的包裹，头顶的方向可以看到一座宽阔的桥梁，上面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

如果路奇亚还记得的话，就会发现这里正是那一日他假扮海贼来过的泄洪口，海贼们通过这里在桥墩上布置了大量的炸药，随时可以把桥梁炸断。

“好了，到这里我们就安全了。现在所有人都在上面和邪恶的海军对峙，这里暂时没有人。我们可以好好跟聊一聊。”

“我们可以从这里出去吗？”

杰斯特站在悬崖边上，观察着自己设置的炸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少年正缓缓展开手中钢丝，慢慢靠近。

“这里可以通向绝冬城西侧的回收站，也是我们的临时据点，只要这次的计划成功，就可以弄到一艘军舰作为我们的旗舰，开始我们称霸呃......”

杰斯特正兴致勃勃的诉说着自己的野望，却感觉脖子一紧，一根细细的、凉凉的东西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顿时感觉呼吸不顺。同时，一股大力从背后传来，将他狠狠地掼向地面，一双膝盖跪在了他的手肘，无法发力。

“为什么？”杰斯特艰难的撇过头，余光里看见的是露出一幅冷漠表情的路奇亚：“我是......来救你......的......陆......川......”

感觉到脖子上的钢丝不再用力，杰斯特满脸憋得通红，却听见那个失去了记忆少年凑近自己的耳边，仿佛恶魔低语般的说道。

“我承认，你只用几发子弹和炸弹，就把这个城市搞成了这个样子，我很敬佩。”远处一声轻响，路奇亚侧耳细听，没有发现什么，于是继续说道。

“但是你做这些仅仅是为了复仇，初衷的层次太低，尽管手段相似，但是行动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这个城市里大部分的人并没有过错，你要复仇，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只找那几个跟你有仇的人嘛！”

杰斯特心中大惊，难道是在心中的正义驱使下来阻止我的吗？这个时候他就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了？

“......猜一猜我发现了什么？”路奇亚接下来的话，却让杰斯特心中再起波澜：

“当‘计划进行完美’的时候，没有人会感到特别不安，即使这个计划的惨无人道的。假如我明天告诉媒体说，‘我要枪毙一名恶名昭著的海贼！’或者‘炸死一船赏金猎人！’，没人会感到慌张，因为那全是既有计划中的一个环节。但当我说，‘那个不值钱的老中校会死’的时候，你再看，大家都跟疯了似的。”

路奇亚的语调不高，却直击杰斯特内心深处，杰斯特想起了一个让自己夜不能寐的男人，他那同样的神态杰斯特至今还记得，同样的理智，却同样的疯狂。

“海军有海军的计划，你也有你的计划，大家都有各自的计划，所有人都是阴谋家。阴谋家总是把自己的‘小世界’牢牢握在自己的手心。我不算个阴谋家，我要让那些阴谋家意识到，他们为掌控一切而作出的努力，到底有多么可悲、多么可笑。”

“我要做的，就是利用一下你的小计划，稍微转变一下形势。”路奇亚凑得更近了：“引进一些‘混乱’的概念，扰乱一切既定的秩序，一切的一切，就会变得一团混沌。”

“说道‘混乱’，你知道‘混乱’的本质是什么吗？”

见到杰斯特不再挣扎，路奇亚手中开始逐渐加力。

“就是绝对的‘公平合理’。海贼打不过海军时，我就帮海贼，现在，海军被压制了，我决定去帮海军。”

杰斯特意识即将陷入模糊，他隐约看到路奇亚身后有一道身影无声快速的靠近，尽管果实能力无法对同一个人生效两次，但是他却有另外一种在无意间发现的，后遗症十分严重的释放方式。

所以，杰斯特立刻强撑起精神，用力聚集起一丝意念，然后猛地向外释放。

“精神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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