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奇屋

最新地址:www.biqi5.com
比奇屋 > 南漂十年 > 第三十一章 北仔养不熟

第三十一章 北仔养不熟

徐姐一看苗头不对,马上接过去:

“家姐啊!我们小梅才来不到一年,就凭他的能力和现在领导的重视,入编早晚的啦!再说小梅不是啃老的孩子,估计是想靠自己买房子,现在这样上进的后生仔可不多啦!”

“话是这样说啦!我是担心北仔养不熟啊!”说话间,眼睛不停的看着女孩矮小的爸爸。仿佛是期待着当家的做决定。

梅杰越来越觉的整个事情可笑。想着想着,最初的紧张慌乱都没了,他豁然了。慢慢站起来,有礼貌的对在座各位说:

“那个,很高兴认识招杰兰还有叔叔和阿姨,我是北仔,但我不想被养熟,呵呵,其实我不知道阿姨您的话什么意思,但北方人都自尊心很强的,对不起,大家吃好喝好,我有事先走了,恕我不够礼貌!徐老师对不起了,改天我单独请您吃饭!”说完喊了服务员,买单离去。

快步出了美食城,梅杰长出一口气,喊了辆出租车消失在季华五路。

梅杰回到超凡国度的时候,文子和贺英已经打成了一团,

“你就是一个被女人骗了还替人数钱的傻逼。我早就看出那女人不是好鸟!文子你就是贪图美色,活该你被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是男人的你给英爷我振作起来!”贺英气鼓鼓的骂着。

“你丫赶紧滚蛋!我的事你少管!”

“贱文子,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现在!立刻!马上!在我没失去理智之前!出去!顺便从门外把门给小爷关好!”顺着文子手指的方向,梅杰露出个头。看见梅杰,贺英更来劲了。

“嘿!老梅你可回来了!文子被那贱女人骗了!”

说实话,文子真的没想过和任何人述说自己的丢人遭遇,特别是贺英这样的一个处事不惊小丫头片子,可不知为什么,仅仅是聊了几句,却越聊越委屈,不知不觉就把遭遇全部倒出。如今后悔死了,心里怒骂自己真他妈没出息。难受了好半天,他才想起来,梅杰是相亲去了,赶忙询问:

“姑娘呢?”

贺英也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

“啊!老梅,拿下没有,都是死文子,弄的我把你的大事忘记了!”

梅杰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怎么样,她父母说了一句,北仔养不熟,我很不爽,于是就回来喽。”

“我操!丫父母什么意思啊?”文子问。

“我也不太懂!可能就是觉的北方人不合适吧!我没事,倒是你,怎么了?”

没等文子说话。贺英抢先一句:

“雷莉被人包了!”

“别瞎说,文子那是气话!小两口吵架而已!”梅杰严肃的对贺英说。

“真的!丫和我摊牌了……”话音未落,两滴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一时间,文子的小屋里气氛凝重。

梅杰不再说什么,只是拉走了贺英,叫文子冷静下好好休息,晚上一起喝点。

一个人的房间,静的可怕,南漂的一切遭遇叫文子的精神早已脆弱不堪,情感上的期待和归宿,或许是他精神最后的栖息之地了。挺好,如今都已支离破碎,自己还留在这里干嘛?当他告诉梅杰自己想要离开的时候,梅杰一点都没感到惊讶,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

当晚超凡国度里,梅杰话不多静静的陪文子喝酒,贺英在一边大为文子抱不平,一个劲儿痛骂雷莉。

原来在心情绝望失落的时候,酒真的没有味道。喝着喝着,文子干了平生里最贱的一件事。时至今日他都后悔或是怀疑自己当时撞鬼了,他几乎是无意识的拨通了雷莉的电话。起先第一声是雷莉接的,随后是个男的,再后来电话里便传出类似毛片里的声音,他仿佛听出雷莉有些不情愿,甚至喊叫声,但无可争议的是他们在办事,居然还给自己听。顿时心中气血翻腾,悲哀、愤怒、压抑、耻辱,慌乱,什么滋味都有,浑身哆嗦不停,脑袋一片空白,心里就一个念头,砸掉那手机,还必须砸碎,带很大声响儿的那种。但其实这个动作只是存在于他的下意识里。据梅杰事后回忆,当时文子像个脑血管崩裂的中风患者砰然倒地,全身哆嗦,想说话但只有嘴动。

当他有意识的时候,只感觉上嘴唇钻心的痛。梅杰在拼命按压他的人中穴,嘴唇上方已经被梅杰按出很深的一个指印。

“你吓死我了!再不行我就喊英子打120了,今天别喝了,早点休息吧!”说着梅杰把他扶了起来。

文子狠狠的抓住梅杰的手,白痴一样的问他:

“是兄弟吗?是的话,陪我醉一次吧!我难受,真的!不醉我睡不着!”随后转头喊贺英:

“英爷!咱俩啊……以前的事我做的真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记仇,下辈子哥们给你当奴才,今天我就求你一件事,出去买点酒!白酒吧!如果是二锅头买牛栏山的,红星的上头慢!”说完他继续发抖,想哭,却无泪。

贺英疑惑的看着他,继而转向梅杰,看到梅杰点头后,才长出一口气,

“新一佳早关门了,去哪里买二锅头,还是啤酒吧!我也能陪你们喝点!”

贺英去了很久,带回来的只有几瓶珠江啤酒。

迷乱中文子看见无数个雷莉在不同时间段似曾相识的脸,再后来他听见了雷莉的琴声,那旋律是《斯卡罗布集市》,天籁般音符就在自己身边。梅杰晃悠着从桌上拿起他的电话,看了来电沉默了,文子知道那是雷莉的电话,当时他一直觉得那肯定是雷莉良心发现来和他说对不起或是解释什么的,但具体怎么样,根本无从考究。贺英一把抢过电话,冲电话大喊:

“死**女人,臭不要脸,干嘛还给我男人打电话!”说完狠狠地砸了电话。

那夜梅杰早早醉了,说了一声叫贺英看住文子,特别嘱咐别叫他再喝酒或做什么傻事,如果拦不住,可以踢蛋蛋,说完,晃着回去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

贺英艰难的把文子扶回房间里,只感觉他四肢冰凉,哆嗦流着流泪,连说话都说不出,费了好大的劲才他从弄到床上。刚要离去,忽然自己的手被他抓住,听见文子低低地叫了一声,脸色煞白,指着自己的胸口,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颤抖着说:“疼……,疼……”

贺英干脆把文子的头放在自己腿上,用手轻轻的有节奏地抚摸着他的后背。

良久文子猛的起身,双手按住胸口大声叫:

“我……我要回家,回北京,我想我妈了!别拦我!”说完跌跌撞撞晃悠到了屋外。贺英追出来,要拉他,但却被他使劲甩在一边,而他自己也失去重心摔倒在地。这个痛苦的醉汉在地上爬了几步,就破着嗓子嚎哭起来。贺英试图往起拉他,但怎么也拉不起来。夜晚的疾风吼叫着,在风的怒号中,文子的哭声也参杂进去。那凄惨的声音在东华里古建筑群间久久回荡。

贺英此时心里格外的难受,心里像被什么抓着一样,抱住文子,

“混蛋!你给我振作起来,要不,我给你唱首家乡的歌吧。”

半睡半醒中的梅杰,听着窗外的哭声和歌声,这一切深深地震撼了他的灵魂。别人的痛苦感染了他,痛苦啊,往往是人走向成熟的最好课程。

风停了,倾盆大雨从深邃的夜空泼下,文子默默的走着。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只剩下那一丝的希望,有一种力量牵着他走向远方,这一瞬间,他失去了整个世界,最后的堤坝终于溃决了。他的心一沉到底,万念俱灰。

2004年4月16日。佛山东华里3弄8号。如果当晚你经过那里,你一定会看见那个受伤的男子,在雨中挣扎痛哭……

那晚贺英整夜守候在文子身边。到后半夜,情况好些了,但他却越来越冷,贺英紧紧的抱住他,迷乱之中文子吻向了自己。贺英想拒绝但无奈文子块头太大了,在恐慌和黑暗之中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雷莉”,文子枕边湿润了,不知道那是贺英的眼泪,还是他自己的。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