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流出眼泪：“为什么，我竟然把姐姐给忘记了。”

“也许，你觉得对不起姐姐，潜意识里把我抹去。不过没有关系，现在我们又再次团聚。”

“姐姐。”小美与她拥抱在一起，“太好了，好久没感受到你的温暖。”

莲张开嘴，露出尖牙，对准小美的脖子张开血盆大口。

“多久没捉到猎物了？”小美问。

莲一惊。她发现自己拥抱的是一个紫发的女孩，身体没有一点温度。

“你是谁？”她环视周围，发现并不是在小美的屋子里。周围荒郊野岭，野草长得如半人高，风一吹朝一个方向倒。

“大概，你是以人的愧疚与后悔为食的鬼吧。愧疚越多，后悔越深，你就会越强大，以致最后完全吸食这个人的灵魂。”怪行少女说。

莲眼睛变得血红，露出尖牙，身体长出鳞片，变成一只巨大的青蛇。她在怪行少女面前直起半身，张开血红的大嘴。

“你是究竟是什么人，竟然知道我的来历。”

“大概在很久以前，我们见过面。那是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一个富人家的少爷没有给一个乞讨的女孩施舍，结果第二天发现她饿死在自己家的门口，瘦骨如柴，浑身懂得发青。少爷因此染病，从此闷闷不乐。女孩的身影一直萦绕在他眼前，就连每天做梦都会不停见到她的身影。少爷年纪轻轻，本以为只是玩闹，但女孩的死相给他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一个月后，这个富家少爷也死了。家人以为他只是得病，于是草草埋葬他。几年后，一个农民在锄地时无意中弄坏坟地，在那里面发现一只蛇骨。想必，那是你当时的原形吧。善良的男孩内疚自己因为恶作剧害死乞讨女孩，而这成为可乘之机。从那以后，你一直附着在男孩身上，吸收他的养分。男孩死后皮包骨，就像脱水晒干一样。”

“原来那时你就在，”莲点点头，仿佛也在回想当时的情景，“人的感情是我们最好的食物。既然我们无权享用人的信仰，崇拜等只有神才能享用的食物，但至少我们可以靠那些诸如嫉妒，怨恨，惭愧，后悔这类感情为食。”

“显然，现在的你还不够强大，就像一只破蛋而出的小蛇。对此我表示遗憾。”

“究竟谁弱小要比过后才知道。”她朝怪行少女扑过去。

怪行少女张开双臂，地面在月亮的映照下出现她的影子。影子向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扩散，变成一潭黑色的湖水。

莲踩到影子，像踩到沼泽般下半身完全陷进去。

“这是你布下的陷阱。”莲恶用手支住没有影子的地方，狠狠地说。

“你就老实地呆在里面吧。”

“你三番五次地干涉我，想必你把自己当作神明一样的存在。可是嫉妒，怨恨，惭愧，后悔这些感情不光是人，神和妖怪，世间一切有智慧的生物所共有的。”

“这我并不否认。”怪行少女表示赞同。

“那么，你有曾经后悔的时候么。”

她点点头：“有。”

莲突然瞬移到怪行少女身后，用纤细的双手抱住她，得意地说：“我抓住你了。”

她再次张开大嘴，准备从她颈部咬进去。

“你误会一件重要的事情，”怪行少女顿了顿，“我的后悔之情虽然可以作为你的食物，但那是有剧毒的。”

她轻轻点一下莲的额头。莲的蛇身整个燃烧起来。

“你可真毒呀。”

她在火中挣扎惨叫，不一会儿便没有动静。

茫茫的荒野下起倾盆大雨。火焰退去，莲只剩下一条细长的蛇骨。

雨点落在小美的脸上。她轻抖一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上方是熟悉的天板。

窗前有一条清晰的蛇影。小美愣一下，发现怪行少女仍坐在她面前。她再向那边看时，蛇影已经不见。

“好像你刚才不在。”小美说。

“刚刚确实出去了。因为那个人感到我的气息而无法进入这里。”她回答。

“然后发生什么了？”

“正如你看到的，她是一条蛇，并自称是你的姐姐。你，有姐姐么。”

“有一个姐姐，死于车祸。”小美回答。

“车祸当时，你在哪里？”

“本来我们每天都是一起走的。结果那天我的班级先放学，于是先到的家。姐姐一个人走的时候在路上遇到车祸。”

“很好，这才是你真正的姐姐需要你记住的东西。”怪行少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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