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发生的事，姑且可以当作梦境吧。”小美说。

“酒会让人产生幻觉。而且这个世界可能本来就是不真实的。”怪行少女说。

“至少在我面前的你是真实的。我刚才触摸到你的手臂，那确实是和我一样细嫩的皮肤。”

“现在感觉好吗？”

“没有什么比现在的感觉更好，有点飘飘然的感觉。”她举起酒杯。

“cheers。”

两个人轻轻地碰杯。

“做这一行随时都可能病倒，趁着自己健康的时候抓紧挥霍一下也是一件好事。”

“你这么年轻，已经如是想。”

“姐姐们一个个都病倒了。都是些很奇怪的病。一个比我大五岁的姐姐去年得了黑病，没多久就死了。”

“什么叫黑病？”

“就是身体不停地流黑水，止也止不住。她死的时候，像墨汁一样的液体流了一地。整个屋子充满臭气。她平躺在屋子的角落里，身体因为水分的挥发变得完全干瘪，就像一具木乃伊一样。据说抬她尸体的两个姐姐都吐得不行。人为什么会流黑水呢。真是想起来就感觉害怕。”

“那不是黑水，只是黑色的血而已。”

“血为什么会变成黑色的。”

“其中当然有原因。还有其他的人得病么。”

小美点点头：“上个月，一个叫华的姐姐得了虫病。就是脑袋里生出一只虫子，以她的脑浆为食。医生说要做手术，用刀把脑袋切开，取出虫子。她害怕，结果没有做手术。几天后便失去意识。”

“脑袋生虫还真是罕见病例。”

“所以，说不定哪天就会轮到自己。”她无不悲伤地说。

“她死了吗？”

“没有，她现在被妈咪关在一间小屋子里。曾经大眼睛，金色头发，长得像西洋人的她可是店里客源最多，最受欢迎的，可现在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不，她仍然可以接客，因为没有意识，所以还是很受欢迎呢，只是客源完全不同。”

“我想，刚才所说的得黑病的女人应该也和虫有关，因为虫的血就是黑色的。带我去看看她吧。”

小美带着怪行少女来到她的房间。

“钥匙只有妈妈有。”她说

“没关系，不需要钥匙。”她手握把手，门锁咔嚓一声打开。

一个女人裸体半躺在床上。她眼睛白色，没有眼珠。看到有人进来，她歪头咯咯地笑，口水顺着嘴角流出。

“可能脑子已经被吃空。”

“你说她很受欢迎。”

“嗯，有些客人来这里会专门点她。”

“她最后接的客人是谁。”

“不知道。那天华和我说她接了一个很奇怪的客人。”

“没有说哪里奇怪？”

“没有。”

“那么，就从她脑中的虫子找线索。”怪行少女把手放在她额头上。

她的脑袋变得像玻璃箱般透明，里面有一只马陆在游弋。马陆的腿多得数不清，都在以同一个频率上下划动。

“马陆是一种奇特的昆虫，因为有数不清的脚，又叫千足虫。在人的大脑里，会轻易把人的脑浆用千足搅乱，变成适合自己吸食的食物。”

“听起来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小美抱住双臂，显出难看的神情。

“你好，你在里面干什么呢？”怪行少女轻轻地敲一敲，问里面的马陆。

“你能看到我？”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看得很清楚。”

“当然是做窝了。”

“为何喜欢在这里做窝？”

“这里都是食物，有充足的养料。”

“可是你已经把她脑中的东西吃光了。”

“那也没关系，它从此就是我的家。”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她松开手，一切又恢复正常。

“你既然看到虫子，为何不把它取出来。”

“暂时不必取出来。你再想想那天有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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