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也像惊醒一般后退几步。时间仿佛回到她刚见到客人的时候。周围依旧平静。她也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

“你刚才是睡着了吗？”

“没有，像是做一个梦。”她慌忙解释。

“你并未睡着。”

“对不起。”

“你多大？”客人问。

“今年刚好十七岁。”

“正是好的年龄，为什么做这种工作。”

“因为某些原因我无法恋爱。”她坦率地回答。

“讲来听听。”

小美犹豫片刻，不知为何又觉得内心有一种力量迫使自己要倾诉于他。与刚见到她时的那丝冰冷感不同，此时她又感到隐约的温暖，只不过她无法确认它的来源。

客人伸手抚摸她的额头。

“说出来吧，你一直无法释怀的事情。”

小美惊讶地看着客人的脸逐渐清晰在自己面前。那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大眼睛就像蓝色的宝石般棱角分明，又如同一湾流动的秋水般清澈明亮，紫色的长发微微飘动，好像身体周围有微风拂过，纤细的手指从额头滑倒她的脸颊。同时她的声音也不再是刚才男人的嗓音，变成清亮悦耳的女孩声音。

“坦诚地讲出来。”

她像被控制一般不由自主地浑身发抖。

“我，杀死自己初恋...”她结巴地道出，“他是我最爱的人，但早上起来，他却死在我的身边。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什么时候杀死他的，因为我的思维总会有断篇的时候，也就是我意识不到自己在做某些事情。许多事情做过自己也记不得。所以...一定是在精神失控的时候做的。”

“他是你的初恋男友吗？”紫发女孩手指小美的后面。

她回头，惊恐地尖叫一声昏厥过去。

一个男孩躺在床上，被开膛破肚，肠子像冬末即将融化的雪块一样慢慢滑下。雪白的床单被染成深红。他的嘴角微张，眼睛朝这边斜视。

紫发少女来到昏厥的小美跟前。

“别装了，快起来。他其实你杀的吧。”

“你知道我？”小美的身体内传出一个男人声音，同时一个黑影窜出来。

他是一个男人，宽大额头，手里拿着一把长刀。

“为什么要杀他呢？”紫发女孩问。

“我的女儿是我的，我要永远保护她。”

她无奈地叹口气。

“既然你发现我，你也得死。”

男人持刀猛地刺向紫发少女。刀正中她的胸口。

“女儿不会希望你这样保护她的。”

“死吧！”

男人又连捅数刀。血染红刀子，喷溅在地面。

“我说得对吗？”少女轻柔地问。

“为什么还不死？”男人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紫发女孩完好无损地从他后面走上来：“女儿长大了，你也该休息了。”

男人发现自己身上有无数刀伤。他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挣扎着逐渐消失。

小美苏醒过来，看到紫发女孩就在自己身边。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见到你的爸爸。”

“爸爸...爸爸他来了吗。”小美喃喃自语。

“他是怎么死的？”

小美咬咬嘴唇，眼泪哗地流下。

“我一直想忘记，却总也忘不掉。小的时候，父母总是吵架。爸爸生气的时候就会打妈妈。我恨他，所以那天趁他睡觉的时候用水浇灭煤气。爸爸，一定很恨我吧。他一定还没有原谅我。”

“不会，父亲怎么会恨自己的孩子呢。看。”

紫发少女打开窗帘。

晴朗的夜空之中，浮现出小美父亲慈祥的脸，正对小美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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