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雇凶杀人的手段和贵人身份的恐惧,因为画奴的出现倒削弱了些。虽对自己画出活人来的能力心怀畏惧,但毕竟本事生在自己身上,恐惧之余,兴奋才更多。这几天闲来无事画了几个彪形大汉,就算届时出来是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白痴。对付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是不在话下的吧。
然而我仍有顾虑,毕竟我不知道如何让画奴消失,几日里想了又想,却又有些放手一搏的蛮气。消失不了大不了放他们出去各自成家,生儿育女,难不成几个白痴能搅得世界大乱不成。
打定主意,也不论窗外初秋阳光灿烂,精力过剩睡意全无,放下挂在床榻两侧的绿帘子,铺开被子便努力如梦见周公。
入夜时分,叔达归来之前,韦贵妃、丽贵人晚膳之后,总有一场仗要打。
再睁眼时,夕阳残照不现午时盛景,昏昏黄黄抚着满地残,我衣袖里藏着几张画着彪形大汉的纸,蹑手蹑脚行于其中,十几年来早熟悉宫内各处地形路线。不需要分神认路,倒更专注于秋日残景,凄凉之意更甚。残或是残照都是残给所有行人看的,与我一人有何干。
然心下仍是惴惴不安。
出门时顺手拿了叔达的腰间玉牌,以防被不相干的人发现阻拦,东窗事发。现下像做贼一样走在宫里,这玉牌倒成了心里唯一的依仗。
把它握在手里细细摩挲,步子都平添了几分底气。
一路风平浪静,没有遇见韦贵妃,也没有找我事儿的巡查兵和管事太监,甚至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诸多熟脸都没碰上一个。
再次看到沐阳宫三个烫金大字时,心又有些颤抖。丽贵人这女人,与她几次交集,留的印象都不算好。怎么这样一个外表脆弱内心却称得上狠毒的女人,倒好像跟我的命运息息相关了呢。
拿出玉牌,老神在在地向小宫女谎称自己是三皇子派来的人,便一路顺风顺水的到了沐阳宫内正堂。站在两排线条柔美如它们的主人一般的水曲柳桌椅之间,静候那位所谓主人,讨论我的人生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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