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也极给他面子，装出一双星星眼，无比崇拜和好奇：“那我们玉树临风的三皇子，出门都吃点什么呢？”

叔达踩在亭子边的坐沿上，居高临下，双手叉腰：“哈，当然是什么贵吃什么了。”

“客官。客官？”眼前小二挥了挥脖子上的汗巾，在我眼前摇晃。

回神到现下。

“您想吃点什么呢？”

“什么贵吃什么。”

“哎好叻。”

出乎所料。小二刻意堆笑的脸上竟藏着一股嫌弃之色。脚步轻盈地快步退进厨房。约莫是把我当成一夜暴富的村炮暴发户了。

指不定多后悔为了一锭银子把我请上二楼呢。

想到这倒兴奋起来。这就是江湖吗。这就是人人都有故事，每天都有新鲜事儿发生的江湖吗？

只是兴奋之余，对离开的决定仍有些顾及。

丽贵人和贺维拙那里倒是无所谓。相比之下，更顾及的却是福远。

他的确来历莫测，也曾在我面前伪装。可我少数几次与他坦诚，揭开皮子问他，他似乎也没有过要期瞒之意，是我堵住了他说出真相的嘴罢了。

那时在拐角，他显出身手，我只顾多年警惕下感到的危机，却一时忽略了他望向我伤口时的疼惜。

或许，虽这可能极小。但或许我抛弃的这个人，是真心与我相交的。

猛的甩头。

心向自由，胸怀山河，又何故在一开始就在一个人身上摇摆不定。况我与他本就只能算点头之交，毕竟我也算尽力了。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至于丽贵人……我不是没想过回去跟她摊牌算账。

我连她的财都没想谋，她居然想害我的命。不，说想太小看这女人了，分明已经做了。

只是，就凭我。能做什么？

难不成告诉叔达，让他不顾自己皇子地位，不顾韦家，不顾大局。为了帮我出气，去与一个后宫宠妃为难？

得了吧。我程米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那种逮着队友就坑的神经病啊。

再来。我和福远的初见……现在想想，他约莫是真的为了丽贵人才在那里候着的。救下我只是顺便，不打扰丽贵人和贺维拙叙旧而已。

至于他不是太监却进宫，估摸也和丽贵人出宫之事吧有关吧。

丽贵人，丽贵人。这女人什么变的？满脸仙女样儿，世界围着她打转，骨子里怎么就这么恶毒，连个只想出宫的弱小可爱的小宫女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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