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低着头,又忽然扯着嘴角笑笑,阴森森的。他嘴角上方有一道疤,应是旧伤,笑起来扯住疤痕,带着整个嘴角都略微地抽搐:“当然。我也不介意多送一个人上路。”
闻言,我总算听出些不对劲来。这人,怎么看上去都像是来……杀人灭口的啊。
与我情况相反,福远倒笑的一脸客气:“好,那就劳烦您了。”
“那劳烦你送他一程了,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儿没办,就不陪你们了。”我尽量笑的淡定。
“丽贵人交代,上路前,先带你吃顿好饭。”黑衣男人拦住我说。
上路,上路,上路。能不能不要把上路这两字一直挂嘴边上?
一旁福远仍然在笑。我强自安下心试图好好思考。
福远知道我要跑,这是板上钉钉的了。眼前这个黑衣男子要杀我也是肯定的。至于是不是奉丽贵人的命,可能性虽大但也不好确定就是她。但除了丽贵人,还有谁稀罕盯上我这么个小角色?转回来想,黑衣男子和福远肯定不是一边的。
也就是说,福远对我来说,暂时是安全的。甚至他在知情的情况下,还留下来陪我一起送死。说不定,我们俩能合作一起搞定眼前这个黑衣男子呢。
打好主意,我挪动步子移到福远身边去。
“行啊。我想吃包子,葫芦,馄饨,豆腐。”我笑“以前没吃过,今儿趁着人多,咱们一起尝尝,图个气氛嘛。”
黑衣男子没了耐性,语气强硬,没留半点商量余地:“姑娘日后有的是时间品尝这些小玩意儿。今日,就由我做东,吃顿好的,给你送行。”说着,便不留痕迹地以极快的速度转到我身侧,转身间衣角一晃,明晃晃的刀剑反射着太阳光打在我脸上,眼睛被突然的强光逼得发酸。
腰间隔着衣料也感受的到利刃在旁的逼恻寒意。我眼里只余他阴森眉眼,耳朵里只听得他黯哑嗓音。平生虽在宫里活的小心翼翼,但也从未没有这般身上直接贴着危险标签的人与我为难。
胆小病发作,下意识退后两步往福远身后躲。他宽阔肩膀此时被阳光镀了层层暖光,直能把刚刚的寒意驱逐干净。
福远低头看躲在身后的我,嘴角微微翘起,很好看的弧度。他用衣袖挡住我,并不正眼瞧那黑衣男子,另一只手抬起来指向街边:“程米,看。”
我伸出头顺着他的手指往那边看:“什么?”
“葫芦……?!”只一眼我就确定了。红彤彤的圆果子裹着一层晶莹剔透的稀,一溜排列着穿在竹签上。几十串红彤彤的串子插在特质的木棍上,被一个鬓发苍白的老者扛在肩头上。随着老者一步步向前挪动,那一片晶莹透亮的红色几乎要隐没在川流在街道上的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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