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看着惋惜,突然瞧见鹿琪的皮肤上大片大片的冒出了密密的小红疹子,大有急速扩散的趋势,但似乎又被什么阻住,纷纷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浮上来的一片暗黑。
暗黑和红疹子在全身各处交错出现,越来越激烈,越来来越频繁,似乎是在胶着着对抗,一时间胜负难分。
我转头看鹿淇的哥哥,只见他紧闭双眼,紧闭着嘴唇偏头皱眉,似乎是在用心的感受什么,指尖的丝线也在越发频繁的不断变换着方位,露出的长短,似乎是在对什么加以控制,确保精确无误的调整。
我也不由得摒了摒呼吸,紧张的看着这一幕。
汗水顺着少年的额角淌了下来,丝线上流淌的血液也加快了速度,他的脸色越发苍白。
突然,他连着丝线的手突然不动了,蓦然定格。而他的嘴角则露出了一抹笑,那是得意的笑,又带有些许的释然。
但输送的血并没有停止,反而速度更快,而鹿琪身上的变化也渐渐平息下来,疹子和暗黑变换得越来越慢,范围也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彻底消失不见。
我大松了口气,转过头去看鹿琪她哥,被吓了一跳。
他的脸色已经变成了惨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就像久病初愈的人,显得虚弱不堪,唯有微微翘起的嘴角露出掩饰不了的欣慰。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鼻头发酸,心头暖暖的,想慰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小心地问道:“她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鹿琪就脖子一挺,猛地咳嗽一声。那只金龟子就嗡的被咳了出来,那丝线就连在它的身体上,没有阻碍般地掠过鹿琪的身体拉成轻盈的藕丝般的弧线。
被释放出来的本命蛊似乎气鼓鼓的,扇着翅膀十分狂躁的嗡嗡乱飞。
而这时鹿琪已然清醒,猛地坐起来捂着喉咙剧烈的咳嗽,好像要把肝都吐出来。
我连忙去拍她的后背,咳出虫子这种事我一个旁观者都没法接受,作为当事人的鹿琪还不知道心里有多难受。但她好歹是醒了,这才是最重要的,我别提多高兴了,心里也稍稍宽松。
但那只不消停的蛊转眼间就飞到了我面前,我心里一凉,下意识的就要逃开。
但它却在我面前蓦地停住了,身后的细线被挣得绷直。我看见它直勾勾盯着我的贼亮的暗黄色瞳目里的贪婪骤然变成无边的恐惧。随后,它就直接掉头飞向它的主人。
鹿淇的哥哥随意得将连着细线的手指一挑,那些细线就从本命蛊的身上撤回,缩进他的皮肤。
那只本命蛊突然冲自己的主人“吱吱”叫了起来,似乎是在很不满的抱怨,但好像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消停了,闷闷的飞回了一旁的木盒里。
少年将盒盖盖好,向前挪了挪,与鹿琪面对面。
这时鹿琪已经不咳嗽了,但脸色却很差。我帮她抚着胸口,拖着她疲软的身子坐稳。
“感觉好点了么?”鹿淇的哥哥问道,神色又恢复了往常的冰冷,只不过语气中蕴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鹿琪虚弱的点点头,有些发懵的注视着自己的哥哥,随后又扭头看了看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一愣,又向少年认真的看过去,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接着她便猛地低头,忙不迭的查看自己的双手,当看到那片暗黄苍老的皮肤时她整个人触电般的战栗了一下。
随后她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盯着少年:“你…”
她的喉咙动了一下,似乎是哽住了后面的字。随后,她的双眼中猛地现出了泪,同时激动的大叫一声:“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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