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央澈回头淡淡瞥了她一眼,良久后,终于唇角勾笑:“怎么,要我住手吗?”
拼命地点了点头,姜灵徽只感觉自己的气息已经凝滞了,凝滞在他的刀锋间,凝滞在他含笑的眸。
凝视了她许久,寒央澈的刀终于慢慢插回了侍卫的腰间,上扬的唇角弧度却依然让人不寒而栗,他静静地摆了摆手,屋里的人便尽数退了出去,两个侍卫重新捞起了陈家和的身躯,走时将门稳稳地带上。
随着人都走光了,姜灵徽的心也愈发不安静,这时她才真真切切明白,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笑着,她却宁愿他不笑,他一步步靠近,她却拼命地想要后退……
只有在看见寒央澈的时候,她才能清醒,自己原来从未克服过对他的恐惧。她早就习惯对他的命令马首是瞻,也早就习惯站在他的面前手足无措。即使她知道,他永远不会出手害她,她也知道,他不是她值得托付的对象,但她就是愿意这样,一厢情愿。
寒央澈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握在手里,在姜灵徽的眼前晃了一晃,目光有着难以捉摸的深度。
“想要吗?”他低低而笑,墨眸晏黑,如同深渊。
那把金闪闪的钥匙就静静躺在他掌中,姜灵徽安静盯着,不语。
“徽儿,我信任过你。我以为,你永远,永远都不会背叛我。纵然是夏夏,我也不愿是你。”
他虽笑着,声音里却纠结着疼痛,那疼痛让姜灵徽莫名的恼火。
“寒央澈。我什么也没做。正如,你什么也没有对我做过。入宫,是你的主意,我听从了。嫁给章宁,是我自己的想法,也与你无干系。”闭上双眼,姜灵徽轻飘飘的说,似乎没有走心,却暗自将牙咬得死死。
挑眉,寒央澈冷切笑了:“你背着我做了什么难道忘了吗?我从前还不知道,我的好徽儿也可以如此心狠。你是想让我无声无息地死在梦里吗?”
闻言,姜灵徽一惊,摇头:“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从未想让你死……”是,她恨他送她入宫,更恨他对她视而不见,不屑一顾,却从未想过要他死……她哪里舍得?即使是今日,他将她逼到如此窘迫的境地,她也没有动要杀他的心思。
寒央澈依旧维持着残忍的笑意,张开右手,掌心躺着的,是一只晶莹圆润如水滴般的翡翠耳坠。姜灵徽认得,那是她的东西,本来是待在她的百宝箱中的,怎么会在寒央澈手中出现?
那翡翠耳坠里封存了浓浓的迷幻药,长期嗅下去,可以让人精神涣散,四肢无力,长期下去,不死也疯。
“这可是你留在我的枕套当中的?”寒央澈抿了抿薄唇,耐性询问,眉宇间压抑着怒火与痛楚。
低眸,姜灵徽脑海中只不断盘旋着这只耳坠,那耳坠由一只变成了千万只,才真真整整模糊了她的意识。
“你是何时发现的?”她轻轻地问,眉目之间平静。
“你入宫两天后。”眯了眯墨眸,寒央澈声音清冷。
那便好了,如若紫檀是在自己入宫前夕才种下了那颗耳坠,那么两天的时间,不足以将寒央澈的身子如何摧残。
微微一笑,姜灵徽讽刺道:“没想到你发现的这么早。若是再晚一点,我现在已经自由了。”
叹笑,寒央澈眼角薄凉,“当真是你?”
攥了攥已经冰凉的手指,姜灵徽的笑意冷艳中带着决绝:“你的判断从未有错。”就让他杀了她吧,杀了她,她便解脱了。不用再替他卖命,不用再婉转卖笑于其他人面前,就消失在这片土地吧,也许再也不会想起他那张面孔。
“你想杀我?”寒央澈地声音沙哑煎熬,一双眸已疼出了血丝,可见一夜未睡。
见他如此,姜灵徽的心口也禁不住隐隐作痛,但是她没有其他的办法,如果寒央澈能就此让她逃脱苦海,那么即使捅了他一刀又能如何?长痛不如短痛,他们之间,始终是有缘无分的。
“你死了,我便可以嫁给我想嫁的人。”姜灵徽淡淡说道,跳开目光不去看他,心却在痛苦的滴血。不错,长痛不如短痛,但即使是这短痛,也让她如此步履维艰。
不等寒央澈回答,姜灵徽便又扬声笑道:“不然九千岁以为什么?只要您死了,我便是自由之身,又有着宫里的名分,自然可以任意地挑选夫婿,章宁嘛,不过是我看上的人之一罢了。你不会不知道太子殿下也对我颇为欣赏吧?我----”
话还没说完,寒央澈一把掐住了她的脸,他力道之重让她说不出话来,他的声音沉冷,即使是恼怒,他也可以如此冷静,还不忘羞辱她:“姜灵徽,你这个贱妇!”<!--36600+crohucu+952201-->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