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升挥舞着日月火龙剑,厉声高叫:“韩太尉,后周皇室大厦已倾,我敬你是条好汉,是员猛将,是个忠臣,快下马去见新主。如果不听本将劝告,再向前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韩通头也不回地答道:“王彦升,你这后周朝廷的叛将,我恨不得生啖汝肉!少废话,有种的和我斗一百回合!”
王彦升大怒,催马上前,掣起日月火龙剑,向韩通砍去。
韩通头一偏,闪电般地飞出一拳,正好砸在王彦升右肩上,王彦升在马上晃了几晃,方才坐定。
接着,韩通拔出佩剑,向王彦升劈去。
二将各逞平生本领,约斗了二三十合。
韩通一心只想回家,无心恋战,虚晃一剑,拨马就走。
“哪里走,纳命来!”王彦升一拍坐骑,仗着马快,追到韩通身后,手起一剑,直奔韩通脑瓜子。
只见寒光一闪,一声惨叫声,韩通落马,头颅飞出,打在旁边的墙壁上,扑地掉在地上,滴溜溜打转。
可怜一代名将,后周重臣,就这样殒命小巷。
不到半日工夫,开封城已被赵家军完全控制。
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不久前,坊间传言:将以出军之日,策点检为天子。
后来军中流言:天上有两个太阳,一日克一日,要出新天子,这是天命。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君,这个流言很能动摇军心。
有人说,这出流言戏是赵匡胤军师苗训一手导演的。
公元960年正月初四的晚上,开封城内的军民们是在困惑与不安中度过的。
陈桥兵变这出戏终于接近尾声了。
正月初五,禅位大典在崇元殿举行。
不知赵匡胤手下的文武们用了什么办法,符太后与周恭帝,这二位在禅位大典里的关键人物被“请”到了崇元殿。
赵匡胤端坐在龙椅上,只见他紫面丰颐、气宇轩昂,一副帝王之相。
这位北宋的开国皇帝终于开口了:“太后、陛下,匡胤驻军陈桥驿,一心出征抗辽,酒醉后被部下胁逼,不得已到了这里。国家可以没有匡胤,但不能没有太后和陛下,请恕匡胤冒犯之罪,我这就把这位子让给你们。”
说罢,赵匡胤挪动身子,作出起立的样子。
符太后情绪失控,泣不成声:“赵,赵匡胤,你好狠心哪!竟然趁手握重兵之际,闯入宫殿,欺负孤儿寡母,是何道理?!是何道理?!”
周恭帝柴宗训放声痛哭,泪流满面。
望着面前的这对母子,赵匡胤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他真的立起身子,把手伸向柴宗训,低声道:“陛下,微臣没有管束好部下,致使陛下受惊,使太后盛怒,这一切,皆微臣之过也!来,这皇位还得你来坐!过来坐吧!”
这位后周的殿前都点检、归德军节度使,此时此刻,内心不知作何感慨,后人不得而知。
苗训喊道:“新主已定,大宋国号已诏告天下,岂可改动!如果新主一味让位,那我们也就各自散去,太祖、世宗辛苦一生打下的这一大块地盘,就让北辽占去好了!”
郑恩按剑大叫:“让什么让?我家二哥文武兼备,完全能治理好大宋。我们只认二哥做皇帝!”
高怀德、张令铎、张光翰、赵彦徽、张令铎、楚昭辅、向拱、潘美等人一齐发声,坚决要求赵匡胤做北宋第一代皇帝。
这明摆着是废止后周国号,对后周朝廷来讲,昨天赵家军是叛军,如今是大宋的军队。
天地翻转,岂可阻止?
翰林学士承旨陶谷从袖中掏出禅位诏书,递与兵部侍郎窦仪,窦仪高声读道:
天生烝民,树之司牧。二帝推公而禅位,三王乘时而革命,其揆一也。惟予小子,遭家不造,人心已去,天命有归,咨尔归德军节度使殿前都点检,兼检校太尉赵匡胤,禀天纵之姿,有神武之略,佐我高祖,格于皇天,逮事世宗,功存纳麓,东征西讨,厥绩隆焉。天地鬼神,享于有德,讴歌讼狱,归于至仁,应天顺人,法尧禅舜,如释重负,予其作宾。
於戏钦哉,畏天之命!
符太后双目垂泪,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柴宗训扑到符太后身上,嚎啕大哭。
郑恩粗声道:“二哥,这娘儿俩甚是没趣,我看不如一刀剁了,免得日后生事。”
赵匡胤铁青着脸,厉声道:“子明,你如果还认我这个二哥,以后就别说这样的话!我不允许你们有任何轻视太后和陛下的言行!在我心里,他俩永远是太后和陛下!”
郑恩吐了吐舌头,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众文武听罢,吓得挤在一起,大眼望着小眼,都不敢吱声。
赵匡胤离开御座,走到符太后和柴宗训身边,俯下身子,伸出手指,挤压符太后命中。
过了好久,符太后才悠悠醒转,她木然地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令她恐惧不已的男人,如今的大宋第一代君主。
赵匡胤和颜悦色,低声说道:“太后、陛下,如今情势如此,我只得权且坐了这位子,你和陛下先到西宫居住,日后我自有安排。”
事已至此,符太后只得收起泪水,领着柴宗训,一步一顿地离开了崇元殿。
不久,赵匡胤立下誓碑遗训,第一条: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纵犯谋逆,止于狱中赐尽,不得市曹刑戮,亦不得连坐支属。
此内容乃宋太祖赵匡胤用朱沙写在铁板上,用铁制的凭证确立了柴氏子孙独一无二的尊贵地位,史称“丹书铁券”。
后面荡气回肠的英雄故事,将由此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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