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血!
听到这两字,再加上谷星燚手中那寒光奕奕,霍霍向兔儿的尖刀,岚牙本能地感到一丝恐惧,即刻将银耳护在身后,同时亮出獠牙。
“别紧张……唉,自从开脉成功后,我一直尽可能让自己乐观开朗,莫要沉溺于过往四年的怨毒中,被狭隘的报复心影响到我的本心,不过对你还真是开不得玩笑。”少年叹道。
事实上,恢复星灵后,他便一直告诫自己,星灵沉寂的四年虽然遭受无数白眼与羞辱,但对自己投注明显恶意的毕竟只是小部分人,大多数的人不过随波逐流,人云亦云,跟随大众凑热闹起哄罢了。
因此待将来成为星者,切莫被这不如意的四年弄的满腔恨火,怨气冲天。
要相信这个世界,相信善良、相信慈悲,相信仁爱。
以少年的成熟深智,抱持这种想法在他自己看来都天真的足以引人发笑,然而……
天真一些,又有什么不好呢?
少年这番自我劝解的心思,即便在父母面前都未道出过,然而此刻面对心性单纯的小兽人,他却毫无顾忌的脱口而出。
“放心,虽然是放血,但放的是银耳伤口上的毒血。”
“以衔环草熬制的汤药,其最主要的作用就是能在我给银耳放血时,保护她的身体……”或许是因为大夫的通病,切确的说,是出自药师程丹这一脉大夫的通病。
药师程丹的授徒方式,是在看诊时令徒儿随侍一旁,以实践教学的方式,现场对徒儿讲解病理诀窍,因此除了独门手法外,程丹的授业方式可谓公开之极。
当年他教导女儿程素香时便是如此,之后程素香也是以同样形式对待儿子谷星燚,只不过相比起程丹,程素香并未有意识地将儿子培养成医者。
因此谷星燚此刻施展治疗手段,便下意识的开始讲解起来,他并不在乎此刻身边的是个连唤名字都指名道姓的小兽人,被授者是否听得懂并不重要,只要他自己讲的高兴。
一边讲解着,少年一边将房中的那个破烂铜盆取了过来,置在床边,他抬起银耳被蛰的手臂,令那处巨大肿块面向铜盆。
让银耳的手臂保持平放,令肿块朝下,随即少年干净利落的一刀,肿块皮破,大量腥臭黑血滴下。
滴滴答答……
“……饮下衔环草的汤药,银耳的体内便多了一股温养五脏六腑的阳气,这种阳气对至阴的鬼蝎之毒来说,是类似天敌的东西,因此在饮下衔环草的情况下,将银耳被蛰的毒肿开膛放血,随着内中的毒血被放走,她体内的毒素就好似一支原本兵强马壮的队伍,被抽调走大量兵员,当此之际若是再遇衔环草这天敌般的敌军,自然是一触即败,毫无还手之力。”
自顾自讲的高兴,完全不理会基本一个字都听不懂的岚牙,少年目睹自银耳伤口滴出的血渐渐稀枯,他已注意到,此刻银耳伤口之血以由最初的乌黑,逐滴转变为半红半黑,乃至最后的全红。
“好了,她伤口的毒血已经全清了。”
谷星燚将银耳的手放回原位,他未做任何包扎处理,然而银耳被划破的伤口,竟已不再流血,若仔细观察的话,甚至能发现她的伤口处被割裂的地方,此刻正呈现着某种焦黑,好似割裂处被烈火烘烤过似地。
少年扫了银耳一眼,回想方才过程中她没有一次呼痛,内心不由唏嘘。
——看来麻药对兽族同样能起效,就不知药效延续的时间是否也与人族相同。
成为星者后,少年便将一套简易的银针小刀等医疗工具随身带着,而麻药作为外伤手术中必不可少的一环,且又能用作防身制敌,自然也在少年随身携带之列。
“谷星燚,你为什么不替银耳的伤口包扎,以前我们受了重伤时,监卫有时会替我们包扎的?”双眼盯着银耳的伤口,岚牙以毫不顾忌少年医者仁心的质疑口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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