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的景象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怒火在胸腔里炸开,烧得他双目赤红,自嘲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无息地蔓延上来,他手指关节捏得惨白。
得了皇位,却留不住心爱的女人。
萧景和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前夜那些他以为的柔情纵容,满足他贪求的顺从,不过是虞清欢决意抽身离去前最后的怜悯。
痛心盖过了怒火与自嘲,像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萧景和的心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欢欢,你就那么讨厌我?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虞清欢是被一阵清越的曲调唤醒的,睁开眼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一顶素色纱帐,窗外隐约透进来朦胧月光。
她撑着手臂坐起,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确认腹中胎儿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看来当时那两人,是来救自己的。
听着从外头传来像是笛声一样的调子,虞清欢忍不住下了榻,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
屋门没关,她走到门口停下。
只见院落里,石桌旁坐着一道身影,冷白的月光勾勒出他挺拔却略显沉寂的轮廓。
他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指尖捻着两片狭长新鲜的竹叶,唇瓣轻合在那迭着的叶片边缘。
虞清欢扶着门框的手指骤然收拢,心尖毫无预兆地一颤。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程公瑾这样,身影落寞,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
她没有靠近,就这么一直看着,目光有些失神。
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的程公瑾身影倏地一顿,唇瓣离开叶片,微微侧过头,视线无声地落在了虞清欢身上。
四目相对,虞清欢骤然回神,深呼吸一口气,抬步走了过去,踩到院中石块时,她才发现自己忘了穿鞋,却也顾不上了。
她朝程公瑾一礼,“多谢程阁老两次搭救。”
此时,虞清欢已然知道那两个救过自己的人,是程公瑾的人,当即连同上次自己被绑走的事,一同谢过。
程公瑾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短暂从她赤着的双足上掠过,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却没吭声。
他放下了手中竹叶,执起桌上的瓷杯送到唇边,清冽的酒液划过喉咙,反而清醒。
虞清欢在一旁坐下,环顾四周,很陌生,忍不住开口问,“这是哪?”
程公瑾没有看她,只开口回:“程府。”
虞清欢顿时一愣,她是记得程公瑾说过她需要藏起来,可也没想到这人会把她藏到程府。
片刻,她轻笑出声,“您这是金屋藏娇?”
闻言,程公瑾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片刻,又落回杯中清酒,喉结微动,声音低沉,“皇帝已死,瑞王伏诛,太子登基,如今正在城中搜查你的下落,你只能待在我这。”
虞清欢眉梢微挑,只觉他这会喝了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醉人。
“那倒是我误会了,还以为您将我带来程府,是有什么私心呢。”
听见她这话的程公瑾执杯的手微微一僵。
私心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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