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侍郎对温县子还真是关切啊,这是担心老夫会为难你,所以特意过来为你撑腰?”
萧瑀误会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温禾。
自从上次李世民当众宣布,日后李丽质会下嫁给他后。
这件事情在长安城内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了。
要说如今还不知道的人,应该就只有李丽质本人了吧。
所以在萧瑀看来,长孙无忌是怕他这个太子少师,会为难温禾。
毕竟温禾虽然说是李承乾的先生。
可这个“先生”并没有实际上的名分。
特别是李承乾成为太子后,他的先生只有太子三师,也就是太子少保、太子少傅和太子少师。
温禾这个先生,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所以刚才李世民才说,温禾和李承乾是亦师亦友。
再加上日后他又会是驸马,所以这个先生的名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取消了。
“萧公说的哪里话,您如此和蔼可亲,对下官这个晚辈肯定是爱护有加的,怎么可能会为难下官呢。”
温禾知道,萧瑀是个好面子的。
像他这样的老牌关陇的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脸面。
只要对他客客气气的,他便不会故意为难。
果然,温禾说完,萧瑀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
“自然自然,老夫最是爱护晚辈。”他朗声笑着,在前面带着路,和温禾一同来到了偏殿。
他让内侍上了茶和蜜水。
“这炒茶,之前陛下赐了一些,可谓是极其合老夫的胃口,只是可惜长安城内却无售卖,老夫那茶都快喝光了,只能来这宫里打打秋风。”
刚刚坐下,萧瑀便笑着说起了茶的事。
温禾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随即笑着说道:“萧公爱茶,乃晚辈荣幸,既然您喜欢,稍后晚辈便让人送一些到您府上。”
“如此倒是破费了,不过啊,老夫确实可受你这一礼。”
萧瑀捋着胡子,故作神秘的说道。
温禾不解,问道:“请萧公明示。”
“你那东宫司经局校书,便是老夫建言的。”萧瑀说完,满意的捋了捋胡子。
温禾错愕的嘴角不住抽搐了几下。
‘原来是你啊!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到我这来邀功了?’
“温县子可勿恼,老夫早早的便关注与你,你虽年少,却早慧,入长安不久,便已经是陛下恩宠之臣,又为几位殿下的假师,可谓是前途无量。”
萧瑀似乎是看出了温禾的心思,但他依旧不以为意的笑着。
温禾觉得他这话里有话。
“晚辈愚钝,还请萧公指教。”
“东宫初立,太子三师,老夫为太子少师,高士廉为太子少傅,而陛下无意立太子少保,然陛下暗示过,老夫和高士廉只领官职,而无教导之权,你可明白是何意?”
萧瑀问道。
温禾摇了摇头。
只见萧瑀笑着继续道:“为了你,也为了中山王,陛下是要亲自教导,而老夫虽然不知道温县子有何教授中山王的,但从昨日之事可以看出,中山王有明君之资。”
“然他年纪尚小,而陛下正值壮年,你可明白老夫之意?”
这是试探。
萧瑀也想看看温禾的本事。
不过有些话他也确实不方便明说。
“萧公之意,晚辈知晓了,所以我便是那个缓和是吗?”温禾失笑的摇了摇头。
难怪萧瑀要让他做东宫司经局校书。
这是一个正九品下的官职。
若是其他人来做,那这个官职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陪太子读书的而已。
但温禾不同。
他现在才十岁,而且在外人看来,深得李世民信任。
又是李承乾实际上的老师,日后如果不出意外,等李承乾登基后,出将入相是肯定的。
若是以后,皇帝和太子之间有什么嫌隙,他便是最好的中间人。
“温县子是个明白人,老夫只求大唐能够安安稳稳,莫要如……”
他说到这不由的叹了口气。
后面那句“莫要如前隋与陛下一般”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多谢萧公提点。”
这位太子少师还没正式上任,就已经为李承乾考虑这么多了,值得温禾为他行这一礼。
萧瑀捋着胡子笑道:“温县子无需如此,老夫不求其他,只求日后这茶水不断。”
“一定一定。”
一老一少会心一笑。
而他们的这段对话,没多久,就送到了李世民的面前。
“都说,萧时文耿直,父皇也多有依赖,今日才见其真性情啊。”
看着绢布上的对话,李世民不禁失笑。
他起身将绢布放到火烛上,任由火焰将其燃烧,然后随手丢到干涸的笔洗中。
“罢了,换个人吧。”
李世民暗自叹了口气,回到座位上。
而在他面前,摆着一份卷轴,当他打开来,上面赫然记着十几个人名。
这些人无一不是李渊时期的重臣,而且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关陇一系的。
他提起笔,抹去了萧瑀的名字。
目光在上面搜索了一番,最后锁定了一个人,用笔在那人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勾。
“高月,传旨百骑,查僧人法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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