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略带悽惨的怪叫声在岩浆中迴荡。
离火金凤见此,心中忍不住咒骂道:“烧!使劲烧!”
“最好烧死你个贪婪的小东西!”
当年沈文安斩杀天檀山的风长右,从其身上缴获了一赤红色羽毛。
离火金凤得到这根羽毛后,藉助上面涅火的气息,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修炼出了三缕金红色的涅火。
天都草剑虫之所以一直追著不放,离火金凤隱约明白,这小东西肯定是感受到了自己体內涅火的气息。
为了摆脱对方,她才忍痛拿出来一缕。
金红色的火焰中,天都草剑虫的身躯已经在涅火的灼烧下遍布龟裂!
继而整个身躯好似被肢解了一般,化作更下细小的绿色碎片。
只是这些绿色的碎片被涅火死死包裹著,並未散开。
旁边金卵中的离火金凤死死盯著那一缕涅火中的天都草剑虫。
她知道涅火的功效,但自从修炼出来后,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涅的过程,心中很是好奇。
伴隨著涅火不停的灼烧,天都草剑虫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像是彻底陨落了。
然离火金凤却明白,现在才算是真正的涅。
果不然,被涅火包裹著的那些细小碎片条然绽放出微弱的光芒。
旋即,这些闪烁著微弱光芒的碎片在涅火那强大的生机影响下,互相吸引,相互凝结。
眨眼的功夫,天都草剑虫的脑袋便被成功凝聚出来。
只不过这重新凝聚出来的脑袋和先前天都草剑虫的脑袋有了很大的变化。
碧绿的脑袋明显大了一圈,且中间还有看一道明晃晃的金色线条。
伴隨著脑袋的成型,大量细碎的碎片又迅速凝聚出天都草剑虫的身体、翅膀。
喻!
一道轻微的震动传来,原本被焚烧成碎片的天都草剑虫以一种全新的姿態重新出现在岩浆中。
此时的天都草剑虫体长已经接近两寸,体表的绿色变得更加浓郁,如雨后新冒出的嫩竹叶。
背部一道细细的金线贯穿整个身躯,仅仅只是看一眼,就好似有一种无坚不摧的锋锐气息,刺痛眼眸。
亲眼目睹了整个涅过程,离火金凤心中惊嘆的同时,也有些后悔了。
这小东西涅之后好像变得更强了!
自己体內可是还有两道涅火,小东西若是不满足,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內心志志的盯著涅重生的天都草剑虫,离火金凤暗自打定了主意。
若是天都草剑虫继续得寸进尺,大不了就是一战!
自己虽然怕他,但也不是没有动手的资格。
一旦打起来,必然会惊动上面的人类,到时等沈文安杀来,赶走这小东西应该没问题“吱!”
离火金凤正暗自思著计划,面前的天都草剑虫忽地怪叫一声,旋即便一溜烟的朝著上方的岩浆层游去。
但见如此,离火金凤神情愜然,隨之大喜!
“这祖宗终於走了。”
自金色岩浆层离开的天都草剑虫一路破开粘稠的岩浆,猛然窜出岩浆湖泊,化作一道绿芒落在沈狸手中。
正有些担心小东西会惊扰到下方那离火朱雀的沈狸修然注意到模样大变的天都草剑虫,当即大喜道:“小绿,你进入成长期了!?”
“吱吱一”
天都草剑虫兴奋的张了张翅膀,旋即便有一股神识波动传递到沈狸的识海。
片刻。
沈狸微微摇头道:“不要太贪心,人家主动给了你一缕,帮你完成了蜕变。”
“你不能杀鸡取卵,等日后需要的时候再来討要便是。”
天都草剑虫闻言,点了点小脑袋,隨之便直接钻进其掌心的血肉中。
沈狸自岩浆湖泊中间的莲台离开,在炼器作坊中找到了贺重熠与沈修云。
“重熠哥哥,修云,我这次出来也许久了。”
“爷爷和崇明哥哥一直很担心,此番便要先回一趟云水城。”
“焰湖城你二人要多加小心,回头我会与崇明哥哥说一声,看看要不要让姐夫或三叔来此坐镇。”
二人微微頜首后將其送出城外。
沈狸脚尖一点,直接落在金蟾背上,朝云水城飞去。
待得其身形离开西荒之后,距离焰湖城数百里外的虚空,两道身影修然出现。
正是先前青月道宗的寧贞与李鸿。
二人远远看著沈狸的身形离去,李鸿沉声道:“师姐,他们都走了。”
“吾等要不要潜入那城池,想办法弄一些地火炎晶髓?”
“那东西可是您修炼三味真火不可缺少的宝贝。”
寧贞听后,思许久微微摇头道:“此事不急。”
“这一方势力背后的实力不容小。”
“前些时日赶来的那些都是金丹后期乃至半步紫府的剑修。”
“我二人眼下最主要的任务还是摸清楚这方世界的一些机缘,等这方世界道崩来临之际,师父他老人家带人降临之后,再去取那地火炎晶髓也不迟。”
李鸿鹊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点头。
“师姐,凝练出三味真火之后,您是不是就可以闭关著手突破化婴境了?”
寧贞望著他无奈一笑道:“你呀,化婴哪有想的那么容易。”
“你莫要忘了,从紫府到化婴,可还有著最可怕的三灾九难——”
“行了,这段时间你还是好好修炼吧。”
“等师姐闭关之后,玄玉峰一脉可是要靠你撑门面,下一届海崖大比,你可要从九峰之中脱颖而出,代表我青月道宗出战。”
李鸿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师姐这是在强人所难。”
“青月九峰,同门数万,您修炼了五品仙法方才勉强能够镇压其他八峰同门,鸿修炼的只是四品仙法,面对其他几峰的师兄弟,根本没有优势啊。
听得他的抱怨,寧贞似笑非笑道:“仙法品阶固然很重要,但也不是说仙法不占优,你就没办法镇压他们。”
话音顿了顿,她又道:“玄玉峰风光了数十年,师父他老人家正得意的很,你若是让他丟了面子,后果不用师姐多说了吧?”
寧贞的话音落下,便是直接將那枯木打造的飞舟取出。
“走吧,我们再去別的地方逛逛。”
李鸿鹊查拉著脑袋上了飞舟,那枯木飞舟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西荒的天空。
云水城。
离家游歷了两年的沈狸终於回到城中。
亲自拜会沈崇明,让其安心之后,沈狸便来到了黑水阁。
二楼,爷孙二人相对而坐。
沈狸熟练的洗茶煮茶,一番忙活后,倒上两杯香茗柔声开口:“爷爷打算何时突破金丹?”
沈元接过其递来的茶水微微一笑。
寻常仙道修士想要从半步金丹突破金丹却是不算难事。
然他这个半步金丹和正常仙道修士可有著极大的不同。
算上大衍內丹,他体內现在可是有著六颗內丹,想要突破,就必须要將六个內丹修炼到混元一体。
再之后,或许还要考虑突破时究竟会引来一道金性还是六道金性的问题。
诸事都需一一考究好,確保不能出现任何紕漏。
“爷爷不急。”
喝著手中的茶水,沈元呵呵笑著开口。
寿元还剩下很多,沈家现在的处境也很优渥,倒是不缺他这一位金丹修士。
更重要的一点是上次找来沈崇玄,从其口中得知了沈修白如今的谋划,其心中隱约有了一个猜测。
只是这个猜测牵扯甚大,他也不敢轻易动用大衍之力推衍,只能通过抽丝剥茧的方式,印证自己的猜测。
一旦猜测是真的,不在肠淖之地突破金丹或许是一件好事。
听了他的话,沈狸也没继续追问,放下手中的茶盏之后,挥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方金玉印璽。
“爷爷看看这东西。”
注意到眼前的印璽,沈元眸中闪过一道异色。
“这便是你自那山国主乌氏倪手中夺来的国璽宝印?”
沈狸頜首沉声道:“狸儿能感觉到这是一些上古仙朝用来镇压气运的好东西。”
“爷爷可以將此物炼化,用来镇压我沈家的气运。”
“巫蛊之道中有祈天赐福,搬运改命之术,唯有將我沈家的运势凝於一体,狸儿日后方才有机会藉此施展一些手段。”
“我沈家也能藉此获得诸多妙用。”
沈元听后陷入了沉思。
前世今生,他对於巫蛊之道也有著一定的了解。
“巫”在前世就是一方势力中能够与神明沟通的特殊存在,主祭祀,祈神明,祭先祖。
修士犹为重视气运,先前沈家若是能够有镇压运势的东西,想来那煌盛宗的老傢伙也不会轻易以秘术“借走”沈家半成运势。
“如此也好,爷爷回头便是抽空將此印璽炼化,作为我沈家主家权柄的体现。”
印璽这东西,既然要作为镇压气运之物,就必须要赋予其权柄。
如同一国的国璽,日后主家若是颁布希么法旨,也必须要以此印璽作为生效的凭证。
沈元刚挥手將那印璽收回,面前的沈狸便是再次挥手取出了数个玉瓶。
那玉瓶被取出的剎那,恐怖的寒气便瞬间在整个黑水阁二楼瀰漫开来。
二人旁边煮茶的泥炉炉火在这股寒气的笼罩下,都有了要熄灭的徵兆。
“这是何物?”
沈元有些惊讶的望著那玉瓶。
“这东西叫寒玉髓,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宝物。”
“是狸儿从北地郡带回来的。”
沈狸介绍了寒玉髓的来歷,又將自已在北地郡极北雪原发现的那座遗蹟说了出来。
但见这寒玉髓散发出的寒气已经將自己用了多年的玉杯和茶壶都冻裂,沈元当即挥手將面前的玉瓶都收进储物袋中。
“遗蹟的事情你与崇明说说,具体如何探索,你们商量就成。”
沈狸頜首后,祖孙二人又閒聊了片刻,她便离开黑水阁,准备去找沈崇明商量探索极北雪原冰下遗蹟的事情。
詹州大地。
深夜,月明星稀,几朵云层飘过,短暂遮蔽住了月光。
通往肠淖之地的结界处,骆天星正在盘膝打坐,忽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其双眸条然睁开,身形直接窜入高空,望向远方苍茫的大地。
“好生奇怪的天地大势!”
“好端端的—修州中部方圆万里大地的灵脉好像在急速衰退!?”
凝望著远处天地大势骤变的区域,骆天星面色凝重,隨之展开了神识,想要看看这突如其来的异变究竟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在其感受到天地大势发生剧变的那片区域內,一些拥有金丹修士坐镇的势力此时也都陷入了惶恐。
这些金丹势力扎根詹州无数年,山门所在之处往往都是灵脉匯聚的洞天福地。
宗门內灵气浓郁,远超外界。
然就在方才,这些金丹势力中正在闭关的门人弟子修然感受到,周遭空气中的灵气浓度骤减。
那些金丹老祖们探查之后赫然发现,山门地下的灵脉正在被一股神秘力量快速吸走!
“到底是谁!?”
“速速去查!”
於一方势力来说,山门所在之处的灵脉流逝一丝都算是巨大的损失。
而今那股神秘的力量却是直接抽走了他们山门下方三成的灵脉,且还没有停手的意思,这些势力的金丹老祖瞬间震怒。
夜空下,大量修士满面杀气,御空穿梭在儋州的天空,想要找到那盗取灵脉的贼人。
然当他们离开自家宗门的势力范围,发现周遭全都乱套之后才明白,原来不止是自家的灵脉被盗取了,方才的一瞬间,整个修州有近一半区域的灵脉都瞬间被抽走了三成!
一眾金丹修士於夜空中聚集在一起,凝望著下方茫茫大地,有的面露愤怒,有的则是欲哭无泪。
“诸位,这个时候就別藏著掖著了,哪位道友拥有能够堪破其中奥妙的秘术,还请儘快施展。”
“吾等必须要儘快將那贼人揪出来,否则吾等各方棲居无数年的洞天福地可就要毁於一旦了!”
“是啊!这贼人太可恶了!”
“毁人灵脉,如此列毒的手段,定是邪魔歪道无疑!”
一眾金丹修士愤怒叫囂著,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感受著周遭的地脉灵气在一点点消散。
更远处的虚空中,骆天星负手凝望著下方的大地,发现周遭的天地灵脉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衰退,眸中满是疑惑。
抽取地脉的手段他也知道。
但一般情况下,不打造洞府,组建势力,谁也不会閒著没事浪费精力抽取周边的灵脉。
毕竟这东西又不能直接拿来修炼。
可就算是打造洞府,建造势力山门,一般也只是会抽取周围数百里,最多不过千里的灵脉。
前提条件还得是周围没有其他势力的情况下。
不然,谁愿意冒天下之大不,一下抽取方圆近万里的灵脉,得罪数十上百个大大小小的势力?
矗立於虚空,骆天星的神识仔细扫过下方的大地,却隱约察觉到那些地脉灵力此时都在迅速朝著儋州大地的更深处匯聚。
这就意味著詹州这片区域的地脉灵气不是被人抽走了,而是被大地更深处的某种东西吸了下去。
这个发现更让骆天星疑惑不已。
“前辈?”
就在骆天星皱眉思索时,那些手足无措的金丹修士发现了他。
镇守儋州和肠淖之地间的结界数十年,詹州这些金丹修士都知道他。
数十名金丹修士齐齐来到跟前拱手:“请前辈帮帮吾等吧。”
在他们看来,骆天星身为化婴真君,无所不能,定然能够轻易解决眼下的异变。
迎著眾人期盼的目光,骆天星微微摇头嘆息道:“老夫也並非仙神,此等状况老夫也无计可施。”
闻听此言,诸多金丹瞬间愜然,“前辈——”
有人似是不相信他堂堂化婴真君会没有办法,以为他只是不想麻烦。
“这片区域的地脉灵气並未被抽走,是被吸入了更深的地下。”
骆天星淡然开口道:“这种情况有些类似天地的惩罚老夫確实阻止不了。”
说完这话,他的身形一闪,直接消失在眾人面前。
望著空荡荡的虚空,一眾金丹修士面面相后皆是一脸颓然和惶恐。
天地的惩罚.—
“难道是先前吾等坐视阴合教那群畜生屠杀岐山修士没有阻止,这方天地才降下的惩罚?”
一名年迈的老修士颤颤巍巍开口。
眾人脸色微变。
“怎么可能?”
“如若上苍真要对此降下惩罚,最应该受罚的也是阴合教那群畜生,与吾等何干?”
“就是,枉造杀的是他们,我们又没动手!”
数十名金丹修士中,有人选择在此咆哮爭吵,有人则是默默离开。
下方这片区域的地脉灵气还在急速衰减,仅仅只是一夜的时间,方圆近万里区域內的各处洞天福地已经彻底被毁,沦为与周遭普通区域灵气浓度相差无几的存在。
一些势力已经预感到,如此继续下去,这片区域最终將会成为没有任何灵气存在的罚地,不再適合修士修炼居住。
这些有先见之明的势力稍稍整顿之后,便是立即举宗逃离此处,赶往儋州外围那些没有遭受“惩罚”的地方,挑选新的洞天福地,建立山门。
青萝剑庐因地处儋州的北方,並未受到影响。
但半个詹州的灵气浓度骤然暴减,周遭那些没有收到影响的区域隨著时间的推移,天地间的灵气也不可避免的会朝著灵气浓度更低的地方逸散。
青萝剑庐很快就將这个消息传给了远在肠淖之地的黄灵珊等人,想要让黄灵珊请落霞山的江修齐去一趟儋州,为青萝剑庐的山门布下大阵,锁住地脉灵气,儘可能减少流失。
黄灵珊將此消息同时告知了沈家。
黑水阁二楼,沈崇明带著这个消息来到沈元跟前。
“爷爷,这事儿—”
但见沈元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並没有多少惊讶,沈崇明有些犹豫开口。
沈元缓缓站起身,嘆了口气道:“任何人提及,都装作不知道就行了。”
沈崇明神情一证,旋即有些证然。
沈元这么一说,他瞬间也就明白过来,儋州发生的事情还真和修白那小子有关!
“对了,最近是不是该给修白送五行之精了?”
话锋一转,沈元沉声开口道。
沈崇明回过神,微微拱手:“按照之前的约定,后天就满三个月了。”
沈元略微思后开口道:“回头你將五行之精给老夫,老夫亲自给他送过去。”
沈崇明也没多问,拱手应下之后便离开黑水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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