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烬影却突然抬起头来,和她的目光撞到一块儿。
“他……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白弯弯就迎着他的目光,轻轻一笑,“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那么漂亮一张嘴,吐出的却是诛心的话语,傅谨深的心像是被插了一刀。
他快速垂下眼睫,不动声色地继续挥舞锄头栽花。
甚至在她话音完全落下后,他还语气如常地接了一句:“确实挺有趣的,都半死不活了,还能养着。”
声音粗听起来依旧平稳。
但白弯弯捕捉到了那细微的卡顿,以及他下意识避开目光时,眼底深处如同被猝不及防的电流击中的恍惚。
那不是对陌生故事的疑惑,更像是尘封记忆被突然撬开一角的伤痛与失神。
那盆绿植……是她随手买来送给傅谨深的。
也是他当初离开时,唯一从他们共同住处带走的东西。
她的心,随着他那一闪而过的恍惚,猛地沉入一片冰凉的湖底。
侥幸的火苗被冰冷的湖水彻底浇灭。
傅谨深表面的平静只是掩饰,他害怕自己在她面前露出不适宜的情绪,所以很快找了个理由离开。
看着他故作镇定实则隐隐透着仓促的背影,白弯弯站在原地,指尖深深掐入了掌心中。
她心底有个声音在顽固地挣扎,不愿意接受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但另一种更强烈的、被欺骗和荒谬感点燃的怒火与寒意,却在胸腔里翻涌成风暴。
她还要试!
必须试到水落石出,必须拿到确凿的“证据”,哪怕那证据会将她刺得鲜血淋漓!
机会很快到来。
阳光明媚得有些过分的午后,轮到辛丰在家照看一群闹腾的幼崽,而烬影负责今日院落与周边的警戒安全。
白弯弯抱着一堆衣物,走到屋外专门晾晒的区域。
烬影就站在不远处的大树阴影下,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将周围一切收入眼底,确保没有任何潜在威胁靠近。
她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自顾自地开始晾晒。
柔软的兽皮小衣,彩色的布帛长裙,幼崽们憨态可掬的连体服……
她一件件抖开,仔细抚平,挂上晾绳。
动作不紧不慢,甚至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仿佛在享受午后阳光的慵懒。
全部衣物晾晒完毕,她却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就势靠在了旁边一根结实的木柱上,微微仰起头,目光投向远处在阳光下泛着青黛色的连绵山峦,发起呆来。
阳光洒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神情显得有些空茫。
在片刻的寂静后,她轻轻地、断断续续地哼起了一段旋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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