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胸前,还挂着一个摄像机,两只手死死的握在摄像机两侧。
“啊……啊……”
男人刚一开口,眼眶里就滚下两行血迹来,染在苍白的皮肤上,更是怵目惊心。
云谷捏着酒杯,疑惑道:“这鬼话我听不懂啊,你们懂吗?”
“是暹罗话。”
孙不远按亮手表,又按了一下耳麦,“这鬼的阴气,还在接受范围内,翻译器还能工作。”
“他说,救……救……”
陈桃枝本身听得懂暹罗话,接口道:“他是说,救救证据。”
陈桃枝用暹罗语问话。
“你有清醒的意识吗?你是什么身份,要救什么证据,你又死在哪里?”
那鬼听到母语,当即跪了下来,七窍中都开始流血。
“救……救……”
孙不远皱眉道:“不行,这阴魂太弱,即使有我的符咒加持,也没有办法进行更多交流。”
嗡!!
侧躺的楚天舒,眉毛动了动,似是听到身边的动静,忽然伸出左手,隔空一抓。
他没有睁眼,好像还在睡觉,但这一抓之下,那阴魂直接被他收入掌中,消失不见。
梦中。
那鬼出现在楚天舒面前,如梦初醒,目光霎时灵动了几分。
楚天舒的体魄,如果不加克制,自是百鬼辟易。
不过,他自己主动收敛气血,又把阴魂收入自家梦境,反而有一点滋养的效果。
那鬼的血泪滚滚而下,跪倒在地,向着楚天舒倾诉。
楚天舒虽然在现实中,听不懂暹罗语,但在这梦境之中,对方又只是一个鬼魂,心意散发出来,比活人纯粹得多。
自然就被他捕捉到许多画面,明白了对方要表达的东西。
良久之后,楚天舒微叹一声,目光投向梦境的边界,发现已经没有更多的收获,就眨了下眼,从梦境中醒来。
现实中。
他从侧躺的姿势改为坐起,左手一扬,隐隐有阴气流动在掌上,被他拍入剑鞘之中。
“三七,别欺负他,照看一下,这是个好鬼。”
楚天舒在心中叮嘱一声,转而对孙不远说道,“有空找一个养魂的法器,把这只鬼养起来吧。”
孙不远点头,问道:“这阴魂是什么来历?”
“他是一个来自曼谷的记者。”
楚天舒揉了揉眉心,说道,“因为萨洪等人的舆论攻势。”
“导致就算在暹罗国境内,只要不是身处金三角附近的,居然也有很多民众,同情金三角的遭遇。”
“国际上眼看萨洪好像真能立住脚,搅浑水的人,更是一波接着一波,呼吁周边三国撤军,不要再妄起战端。”
“这位记者先生,以前就进行过关于萨洪等人的报道,接触过不少资料,坚信这些邪恶的犯罪分子,仍然是包藏祸心,所以想要赶到金三角,实地采访拍摄,搜集证据。”
云谷神色一正:“好汉子。”
陈桃枝也道:“这种记者,现在可不多了。”
“他拍到了不少武装力量打赢驻军后,主动向周边城市挺进,试图让金三角势力继续扩张的证据。”
楚天舒眉头微皱,“还遇到过那些武装分子绑架平民的家人,威胁平民在身上绑炸弹,靠近驻军,闯入学校,利用学生来反击驻军的等等行径。”
“为躲避那些武装分子,他也遇到诸多风险,总算逢凶化吉,大难不死,但就在他快要带着证据,脱离战场范围的时候,被一个路过的巫师,顺手抓了。”
那巫师是看这个记者勇毅决然,精神受过淬炼,无意中已经开窍,又算出他生辰也合适,是炼法的好材料。
但并不是那巫师自己要用,而是要带去,参加跟外地术士之间的交易集会。
结果集会上,又遇到另一伙术士的袭击,这记者趁机想逃,途中稀里糊涂就死了。
惟有一灵不昧,飘摇而走,倒也幸运,没有再遇上喜欢锁魂的邪派术士,昼伏夜出,过了好些时日。
今天晚上,被他感受到了楚天舒的存在,懵懵懂懂间,就靠近了过来。
“可惜了。”
孙不远轻叹,摇头道,“现在关于这个所谓北塞民主国家的舆论声势,哪里是区区一个小记者的证据,就能够扭转的?”
“就为了这么一点东西,白白断送了性命,居然成了鬼也不忘。”
苦心人,天不负,但也有苦心成了鬼的,依然被天辜负。
云谷笑道:“楚老弟,你要管这件事?”
楚天舒道:“既然撞到我眼前,插一手又何妨。”
孙不远面露犹豫:“可我们主要的任务,还是解决洞天遇到的麻烦,再说,此人是在逃跑途中身亡,魂魄又离体已久,想找到残害他的邪术巫师,也绝非易事……”
“我知道。”
楚天舒起身,拍拍孙不远的肩膀,“目前关于压迫洞天的线索,我们都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那干脆先跟这些喜欢在金三角厮混的术士打打交道,未必无益。”
“而且……”
楚天舒走向门口。
“那些照片和采访的资料,都是如实的记录,就是想告诉世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即使那些代表真相的证据,当真改变不了局势,他也绝不是没有意义的。”
“我就是要为这一点证据,走这一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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