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里所说的长是指顾安和顾海涛,李学武这个老陆在机长这里没有那么大的面儿。
周小玲则是保持了一贯的优雅,客气礼貌地微笑着同顾宁打了招呼,称呼用的却是李夫人。
李夫人?
顾宁还真是第一次在外面听别人这么称呼自己,熟悉她和李学武两人的朋友见面多会称呼她顾医生,或者更亲近的称呼。
听乘务长叫她李夫人她并不懊恼,反而有几分新奇。上飞机的时候还多看了周小玲一眼,点点头并未纠正或者强调其他称呼。
李学武也没有在意,这个时候二丫从车上下来,抱着李宁随同顾宁一同上了飞机。
李姝则站在周瑶身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以及优雅得体的服务人员。
顾延和周瑶是早晨来家里汇合的,准备同姐夫一家一起搭乘飞机去金陵。
至于说顾延什么时候回来的,李学武没有问,顾宁也没心思搭理他。
小两口正在蜜月期,尤其是顾延回来不方便,两人凑在一起总是会腻乎一阵。
周瑶带李姝看了会儿飞机,也随着顾宁上了悬梯。上午这会儿出太阳了,可风大,还是有点冷。
于喆同沈国栋一起,帮着顾延将伏尔加m24上的行李,以及从嘎斯69上搬下来的礼品箱子一起送进了机舱。
周小玲很懂事地陪同顾宁她们先上了飞机,又组织人员帮助于喆两人存放好了这些包裹和箱子。
既然是公务机,就不存在私用的道理,李学武这一次去金陵也不全是私事。
集团销售总公司经过一年时间的发展和建设,决定重点开拓南方几个重点城市,并将这些点连线成片,组建江南片区分公司。
而管委会初步敲定的意见,江南片区办公地便是放在了金陵。
这里不仅仅是江浙首府(虽然其他12个市不想承认),还是民国旧都。
无论是经济还是商业,把片区分公司放在这里都有很重要的意义。
南金陵,北津门,要形成南北商业一体化,销售工作两手抓的局面。
过去两年在北方各大城市已经形成成熟销售体系的商业都将在未来两年之内向南拓展。而从南方几个城市总结出来的经销经验和物资,也将向北方渗透和调运。
就连出海口和贸易港都选了两处。一处自然是营城正在建设的营城港港区,另一处则是越州。
越州本身就有港口,只是内陆河港,不到出海口的距离很近,同钱塘共用一个。
为什么选择越州作为红星钢铁集团南经济出海贸易港,原因就是它很小。
越小的体量,在红星钢铁面前越容易被掌握。而集团掌握港口的强烈愿望是物产丰富的原材料从南方海港出口的方向是北方。
也就是说,生产基地在辽东,在京城,生产所需原材料则多从南方起运。
走铁路运输其实最合适,只是这个年代铁路线和运力都很紧张,选择水路更实惠。
原材料通过东风船务的千吨级货船沿着海岸线运输至北方的生产基地。经过生产得出的产品则通过万吨级大船从营城港港区出发,运往金陵、越州港、港城以及东南亚。
把江南片区分公司放在金陵,本就拥有长江水路的金陵黄金贸易线连同钱塘、越州出海口,便将魔都这一贸易区夹在了中间。
红星钢铁集团不敢贸然将爪子伸向魔都,很怕引火烧身,可也不想放过全国经济发展最快、最好的经济城市。
所以,重点布局,长远规划。
对外自然要说市场调研和组织建设工作是主要的,带家人一同去金陵探亲是次要的。对内则不用含糊,他早就定好的行程,就连丈人顾海涛都没有说什么。
其实红星钢铁集团这边有些人巴不得他在这个紧要的时候离开,省得再生事端。
集团组织生态和架构重组,权利和正治资源重新洗牌,重新分配,有一个人最应该主动站远一点,那个人就是李学武。
李学武为了董文学顺利回京,不仅打散了组织生态的稳定性,还给自己创造了几个合作的对象,更有了去辽东实践的机遇。
其他人都是损兵折将,凭什么他是平步青云,得意洋洋。
李学武见好就收,接下来该是景玉农和董文学唱主角。要遂了众人的心愿,把时间让出来,正好出去避避风头。
就算他心计非常,把那么多人都算计进去了,可也落了一个奸诈的名声。
集团还是需要团结的,这个时候他也应该急流勇退,暂避锋芒。
所以他安排公务机负责来回的行程,不仅主管服务和后勤工作的张劲松没有说什么,就是老李也主动找了他,问了顾海涛现在的情况,还让他捎带些许薄礼。
老李出手怎么可能是薄礼。一副字画,看不出真假,更看不出好坏,这才是礼尚往来的老道呢。
在这个年代,稍古一点的名人字画并没有那么值钱,甚至不敢大张旗鼓地宣扬。
多少人收缴上来这些都是搁在家里,甚至躲在被窝里好好欣赏。表面上还要一本正经地批评这些东西都是糟粕,是垃圾。
嗯,他们都是收垃圾的。
12月31日这天,李学武同顾宁带着孩子,带着小舅子和小舅子的未婚妻,以及家里的保姆,一起乘坐公务飞机前往金陵。
顾安和穆鸿雁两口子则带着孩子从西京飞金陵。一家人要在金陵过个团圆阳历年。
***
“哎呦,快让姥姥亲亲。”
刚从汽车上下来,李姝迷迷糊糊的还没看清楚外面的状况,便被姥姥一把抱在了怀里,亲了又亲。
“想死姥姥了,好外孙儿,想没想姥姥?”丁凤霞就喜欢外孙女的活泼,哄了她问道:“还认不认识姥姥了?”
“认识,姥姥——”
李姝哄人可有一套了,在飞机上睡的迷迷糊糊,这会小手紧紧地搂住姥姥的脖子主动mua~了一个,惹得丁凤霞差点掉下眼泪。
还是早就到了,同她一起来接机的顾安瞧见母亲激动主动接过李姝,抱在怀里逗了起来,这才化解了母亲的激动情绪。
只是刚刚放下李姝,丁凤霞这边又抱起了刚刚下车的娇憨可爱的李宁。
由着父亲在飞机上教的,李宁这小嘴里也是学着姐姐姥姥、姥姥地叫个不停,叫的丁凤霞心都要化了,抱着大外孙就不撒手。
“飞了几个小时?”顾安笑着看了妹妹和妹夫,关心地问道:“累了吧。”
“还好,都在飞机上睡了一觉。”
李学武笑着同大舅哥握了握手,自从他结婚以后,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顾宁对弟弟顾延懒得搭理,对大哥倒是很尊重,不过也是相对来说。
只是这一次听见妹妹主动叫了一声大哥,脸上也带着笑意,可把顾安惊喜了一下。
早前在家里,妹妹对他也是冷清的,只有母亲能多跟她沟通。就这么一个妹子,又是小时候经历过那样的凶险,当哥哥的只会心疼,哪里会责怪她。
随着他长大入伍,妹妹也上了大学,两人见面的次数更少,感情难免的要疏离。
顾延这两年回家次数多,且每次都是住在二姐家里,自然能感觉到二姐的变化。
只是见面次数多了,顾延也不觉得二姐的变化有多大,就知道变的开朗了。不过对他的态度少了冷清,看不上还是看不上。
顾安可是两年没见妹子了,这感觉上的变化就大多了,心里真是欣慰又欣喜。
有司机和秘书过来帮忙搬行李,机组人员也在帮忙,并不需要他们费力费神。
瞧着李学武身后的小型进口公务机,再看看妹妹的变化,顾安心里更是高兴。
他跟母亲一样,都盼着弟弟妹妹们过的好,生活美满,很有长兄如父的责任感。
李学武也觉得这位大舅哥对他宽和,可亲可近,说起话来成熟稳重,值得尊重。
当然了,你要说他同小舅子之间的感情不好,这自然是不能的。对顾延他有照顾和宠溺的感情,却在正事上少有沟通和共鸣。
顾延这两年虽然也成熟了许多,可在他眼里还是不算成熟,至少比顾安差的多了。
瞧着姐夫和大哥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甚至有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顾延则是对周瑶挑了挑眉毛,嘴角带着好笑。
周瑶白了他一眼,走到李学武跟前,等李学武给她做了介绍以后这才问了好。
“好,好,妈都跟我说了你的好。”
顾安是长子,看妹夫和弟妹自然都是好的,再看后面站着的弟弟就有了几分挑剔。
只是这个时候开玩笑可以,叮嘱和教训还不是时候,可也说了两句工作上的闲话。
只等丁凤霞把外孙女和外孙子稀罕够了,行李也都装上车了,众人这才各自上车,一同往金陵鍕事学院去。
二丫有些局促地坐在车上,上车前她想要去抱李姝,可李姝被她大舅抱着。又想去抱李宁,可李宁被他姥姥稀罕着。
顾宁看出了她的紧张,从上飞机以后就发现她脸色有些白,怕是吓的。到底没有说出飞机从天上掉下来怎么办的问题。
上车的时候顾宁叫了李学武,安排二丫同她们坐在了一起,则同大舅哥一台车。
等四台车从机场一路奔驰,开进学院大门的时候,天色也暗淡了几分。
冬日里天本来就黑的早,车队行进至家属区小院,倒是像披着夕阳的彩妆一般。
顾海涛虽然没有早早地去机场接外孙和外孙女,可这会儿也难得的早早下班了。
这次来的不仅仅有外孙和外孙女,还有长子长孙,他对顾安的儿子是怎么都稀罕不够的。
隔辈亲才叫亲,这话一点都不假。
***
“姥爷、姥爷——”
李姝欢笑着从卧室跑了出来,换了一身薄一点的衣服,她是可劲儿的撒着欢儿。
虽然是新环境,虽然没见过几次姥姥和姥爷,可姥姥和姥爷对她的喜爱她还是能感受的到的。刚进屋没半个小时,她就已经去了陌生感,大舅、大舅妈也叫的习惯了。
看着李姝在前面跑,李宁在后面跟着跑,再后面还有个小跟屁虫顾云志。一贯严肃,就算是在家里也不苟言笑的顾海涛脸上的笑意就一直都没有断过。这幅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讨厌孩子,不喜热闹的性格啊。
刚刚见面的时候,丈母娘丁凤霞还笑着说了老丈人最是不喜欢孩子,更不喜欢吵闹。早前他在家里办公,孩子们都躲出去。
现在呢?丈母娘说谎了?
最大的李姝三岁半,第二大的李宁马上两岁,最小的顾云志21个月,也是将两岁。
年岁相差不大的几个孩子都能跑能跳,能说能唠,可不就是最招人稀罕的时候。
李姝第一个奔着姥爷去的,一下子扑在了姥爷的怀里,两个小的也有样学样,又是爬沙发,又是扒着衣服要骑脖颈的,像是小猴子攀附老猴子一般,忒是闹腾了。
丁凤霞瞧着爱人哭笑不得,又不会哄孩子的模样很是乐呵,这会都想叫秘书拿相机出来给留个影了,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顾安见儿子“蹬鼻子上脸”想要骑他爷爷的脖颈吓了一跳,想要拉儿子下来,却是被父亲瞅了一眼,身子也就没再动弹。
只是看着几个小的嘻嘻哈哈,再看父亲的慈爱和顺,目光里全是诧异。
眼前的父亲哪里是小时候记忆中的严父,这孙子、外孙子、外孙女就这么好?
可不就是这么好嘛,晚饭的时候几个小的唯独李姝能独自吃饭,其他两个得有喂。
结果老两口一人一个,李宁由着姥爷抱了,顾云志由着姥姥抱了,吃的可香了。
穆鸿雁和顾宁几次想要换他们,却都是被老两口拒绝了,只说也让他们享享福。
含饴弄孙可不就是福气嘛,更是难得的家庭团聚,这份累不算累。
比较京城,这处房产显得更大一些,老两口平日里住着还有几分冷清。
今日儿孙们全都回来,两层小楼里终于有了人气,饭桌上的热闹和欢声笑语像是要熔化窗外的冰雪一般。
饭后一家人自然是要长谈,只是在客厅坐了一会,顾海涛便叫了两儿一婿上了楼。
楼上,书房。
李学武进屋后打量了一眼丈人的书房,目光却是留在了书桌上。
倒不是书桌上有多少资料和古玩,而是摆在书桌上的一幅小画。
到了顾海涛这个年龄和位置,想要名人大作不能说多容易,可也不算困难。
只是他看见的这幅“大作”有些特殊,还是他邮寄给丈人的,是李姝一岁半的时候陪着父亲和母亲在书房的信手涂鸦。
当时李学武只觉得童趣非常,想要同岳父岳母一起分享这份趣味,也解一解老人的思念之苦。只是没想到丈人对这幅画这么珍重,还用相框装起来摆在了案头的位置。
同这幅涂鸦摆在一起的还有一张全家福,是李学武结婚时候的留影,以及儿女们立功受奖时候的照片,其中也有李学武的。
或许是发现了李学武并不隐晦的目光,顾海涛颇为感慨地看了看那副涂鸦,满眼的慈爱。视线又扫过儿女们的英姿飒爽,器宇轩昂,内心的骄傲比今晚的美酒更让人陶醉和上头。
顾延主动接了服务员端上来的茶水摆在了茶几上,分给父亲、大哥和姐夫。
顾海涛的视线也就落在了小儿子的身上,摆手示意大儿子和女婿在沙发上坐。
“爸,浓茶解酒。”顾安将茶杯往父亲那边让了让,关心地问道:“您还好吧?”
“不碍事的,没喝多少。”
顾海涛摆了摆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一直在两儿一婿的身上。
虽说这个年代讲究男女平等,可能进得他书房的,还是男人。尤其他还是职业鍕人,更奉信战场是男人的天下这一思维。
所以他才把儿子和女婿叫上楼,来书房谈话,把客厅留给了妇孺欢闹。
“来时我父亲还托我问您好,他很担心您的身体,这次让我给您多带了些药酒。”
李学武做女婿的便主动开口,关心了丈人的身体,也带来了父母的问好。
顾海涛微微颔首,态度很是温和地说,“感谢亲家的关心,这些年多亏了你爸,我身体还好。家里都好吧,老太太硬实吧。”
“我奶身体还行,在家要带重孙子。”李学武笑着介绍道:“有时候我们忙不开也会把李宁和李姝送过去请她和我母亲帮忙照看。”
“老太太是有福的,四世同堂,殊为难得。”顾海涛打量着女婿,关心地问道:“你大哥和三弟都恢复工作和学业了吗?”
“我大哥已经回学校上班,我弟弟现正在我父亲所在的中医院实习,明年毕业。”
李学武介绍了家里的情况,也大概讲了讲这两年风波之中他和家里人的应对。
顾海涛初时听着脸上还有温和,待到后来已经有了几分认真和感慨。
李学武家里的情况已经不算普通,尤其是年轻一代有崛起的迹象。可就算是这样的家庭情况,在京城都要如此小心谨慎,可见这两年的形势有多么的紧张和复杂。
“你们厂发展的很好,我都听说了。”
听女婿讲完家里的情况,顾海涛点点头,宽慰和肯定了几句,这才说了工作。
他看着年轻却又稳重的女婿,主动关心问道:“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还是想在企业发展。”李学武也是去了刚刚的随意,态度很是认真地给丈人做了汇报。“卫戍区的工作我已经在逐渐淡化,只是那边一直没消息。所以暂时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是挂着。”
“红星钢铁集团这边还好,前几天管委会刚刚通过决议,安排我去钢城,管理集团在辽东的工业和贸易以及经济建设工作。”
“去钢城?”顾安微微蹙眉,看着他问道:“你不是已经进集团管理层了吗?”
“是,是以集团领导的身份过去。”
李学武见大舅哥误会,主动解释道:“因为要协调和把控全局建设,我们集团要在辽东布局几个重点项目。包括港口建设和运营、金属和煤矿开发、贸易经济建设等等。”
“还真是……”顾安有些词穷。他只知道妹夫在京城发展的很好,已经是集团的领导。不过说是秘书长,咋还执掌一方了呢?——
ps:抱歉,这两天家中有事,耽误了。今晚可能更不上了,不过欠章一定会补上,不是明天就是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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