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大结局 最初，最终

假如，假如在最初的时候，和我一同诞生的并非尤利娅，而是你呢？

尤利娅和多罗是不一样的。

多罗只是一个人类，而尤利娅则是先天和自己相同的生命。

二十年前，莫赫曾经回答过多罗的问题，当多罗问到女神和她是什么关系的时候，她回答说是可以认为是：“恋人”。

她其实很后悔自己给了这样的答案。她和尤利娅绝对不是恋人，她也并不真正爱着尤利娅，因为，她不会为了尤利娅做这样的事情，她也不会只是五年时间没有见到对方，就心中惴惴不安，迫不及待的想要站在对方的身边，在稍微侧后方的位置上，看着他始终面向前方的脸，和始终注视着前方的眼睛。

尤利娅去往天界数万年，莫赫做了什么呢？她创造了许多种族，类似于吸血鬼这样的东西，注视着地面的变化，说是在和尤利娅竞争，可她甚至都没有拿那双可以穿过时间和空间的眼睛去看天界发生的事情，乃至于她甚至都不知道“天使”这种物种的诞生。

名为莫赫的这个少女，几乎从来不说实话。

尽管，在其他人的眼中，至少，多罗身边的人眼中，只要这个人说了的东西，都是真的。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其实非常有信用——只是大家也都很清楚，莫赫说得“真话”一定不完全，她肯定隐瞒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但这也算是莫赫的一种提示，她好像很喜欢看别人去思考，探寻她隐藏起来的那部分真相。

这对于莫赫来讲，就像是心照不宣的小游戏，莫赫是很喜欢玩这种游戏的。

但是她的真心和谎言，就隐藏在这样的小小的游戏当中。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多罗，毕竟在莫赫的眼中，名为多罗的这个男人——很愚蠢。

或许多罗知道，或许多罗不知道。

或许正如女神尤利娅在俯瞰命运长河的时候，不可遏制的看见了多罗，或许正是因为多罗一定会抵达她们的领域，所以他才如此的吸引两个最初的目光存在，莫赫在吸收了三位一体的邪神之后，她清楚的知道，尤利娅曾经怀疑过多罗是世界树的转世。

被不像侵蚀的世界树，已经毁灭的世界树，在世界的惯性之下重新孕育而来，不过以另外的形式出现——可是这个事情，即便是莫赫与尤利娅，也没有任何验证的方法。

但无论如何，当尤利娅的意志直接干涉这个世界的时候，莫赫就开始关注多罗这个少年了。

那个时候的多罗只有十二岁。

他得到了尤利娅的剑，得到了名为夏蒂的彼时还只是一个见习牧师少女的指引——踏上了一场旅途。

从旅途的最开始，魔王的眼睛就看着他。

可以洞穿空间的眼睛，可以看破虚妄的眼睛，莫赫注视着勇者的旅途，注视着他勇敢的拿起勇者之剑，向着一个孱弱的魔族出剑的那个瞬间。

她看到了那个时候多罗的慌乱，看到了在杀死那个魔族之后多罗不眠的夜晚，也看到了最开始的夏蒂是如何的安抚自己的内心，又同时安抚多罗的内心。那个时候的莫赫只觉得可笑。

这种人就是尤利娅选择的人吗？相较于历史之中出现的“英雄”。这个男人太普通了。

多罗不是第一个被莫赫注视着轨迹成长的人，简单来讲，譬如说雷帝——如今的诺雷，她在小的时候被送往莫赫这里，当做是“祭品”。莫赫看中了这个人心中的不甘，所以她把这个人放走了，注视着这个人的成长。

诺雷就是和多罗完全不一样的人。

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她脸上只有胜利的喜悦，有扬眉吐气，有志满得意，或许也有那么一些小小的怜悯和不忍，但她不会像是多罗那样，一整晚的睡不着，去思考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

何等愚蠢的男人啊！

最开始的评价就是如此，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一个莫赫曾经见过的可以称之为“雄主”，或者是可以称之为“王”，又或者可以称之为“圣贤”的品质，他甚至缺乏通往成功最为关键的要素……“一颗坚韧不拔的内心”。

这个男人动摇过很多次，所以他喜欢夏蒂。

因为，如果没有名为夏蒂的这个女人在，他大概早就已经放弃了所谓的“勇者”的使命。不过在莫赫看来，夏蒂也不过是尊崇尤利娅意志的走狗罢了，说是夏蒂在影响多罗，倒不如说是尤利娅一步步牵着多罗的手在走。

这是非常可笑的事情。

简直就像是人类带小孩那样在带着多罗。

尤利娅是这样有耐心的生命体吗？讲道理的说，莫赫那个时候对尤利娅的这个“余兴节目”安排非常不满意，如果不是尤利娅拥有关于命运的力量，她绝对不会继续看下去。

看着多罗逐渐的邂逅其他人，看着这个人一点点的成长。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开始期待了呢？

大概是当丽思朵微为了证明她自己，决定去偷袭多罗，却在明明占据了上风的情况下，无法对多罗继续动手——莫赫知道丽思朵微为什么会没办法继续动手，因为她恐惧了。

在丽思朵微和多罗对决的时候，丽思朵微觉得她自己是聪明而睿智的，她意识到了这位勇者大人在一步步变强，所以还真的很担心万一真的威胁到了魔王大人……不，她不是那样子想的，她是害怕她自己被杀死。

因为她知道，魔王不会介意她被杀死，倒不如说，魔王期待着她被杀死。

这能够给魔王带来一些乐趣，带来一些灵感，创作的灵感。

魔王从来不会在意她的生死，就像是杀死前几代吸血鬼一样。

她巴不得看丽思朵微是怎么样被多罗杀死的。

所以，即便是知道，魔王在有意无意的派遣实力只比勇者强大一些的家伙去和勇者对抗，让他加速成长的情况下，丽思朵微还是私下行动了。

莫赫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也没有去阻碍丽思朵微，毕竟到了生死关头，尤利娅会出手的……她是这么想的。

就让尤利娅顺带把不听话的丽思朵微清理掉就好了。

但是并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

丽思朵微在面对彼时明显比自己弱小的多罗，感受到了恐惧。

这个时候的莫赫也才是真正重新省审视了多罗。她突然发现，明明自己一直在看着这个少年，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神竟然是如此的不一样了？

丽思朵微是不愿意承认，她不愿意承认在这个比自己弱小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了如同面对魔王时候的恐惧，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不断被自己击退的少年，眼眸当中倒影的并不是自己，他看着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主人，自己的创造者，伟大的魔王。

她不愿意承认这种恐惧，所以她想到了“爱”。

她把这种恐惧当做是对于多罗的一种爱。以此来接受自己被多罗吓到了的事实。

骄傲的吸血鬼女王恐惧的应该只有她的王。

所以这毫无疑问的是一份名为爱的情感。

因此，在多罗遭受了身边的人背叛之后，“爱着”多罗的丽思朵微什么都没有做，她在试图消化莫赫的手。

因为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多罗的本质，那令她感到恐惧东西——如果魔王大人和谁上演了这样的戏码，绝对不会有人敢去干涉，因为谁都知道，魔王大人一定乐在其中。

对于自己“所爱”的那个人，这些不过都是他自己所“愿意”承担的结果。

如果他不愿意，那么世界的命运会在顷刻之间改变，就像是魔王在过去的岁月中随意的抹去某些存在一样——他们并不重要。

所以，大概就像是多罗曾经对丽思朵微说过的那样，丽思朵微从未真正爱过多罗，多罗也从未真正爱过她。

但莫赫是不一样的。

对于莫赫而言，度过了漫长岁月的莫赫而言，时间永远是她的伙伴，等待永远是最为常见的事情——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骗了多罗。

不是魔王莫赫一直在策划复活重新支配世界的事情，而是因为多罗出现了，莫赫才开始恢复自己的力量。

她只是热衷于扮演那个角色，那个多罗想象中的角色。

莫赫其实不清楚多罗为什么会来到她的面前——在她看来，这位勇者当时可能是想要寻死，所以主动送上了门来。

毕竟自从自己被多罗杀死，她也没有去恢复自己的力量，她很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个等级的生命，换言之，勇者并不打算触及永恒。所以她也就不着急，她可以轮回个几次，甚至一直这样子轮回下去，就像是在讨伐“不祥”之前，世界甚至很少有人知道莫赫多和尤利娅两个存在，他们很早之前就是隐藏在众多生命体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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