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徐先生轻咳着快速起身抬手,制止了就要驾架的村长夫妇,“好了好了,老嫂子您先坐下,这事不是老村长可以决定,这可是镇衙门的命令,再往上还有县衙门、府衙门,就是县太爷和知府老爷,而且还得有汉王的圣旨。”
“这可是圣旨啊!这缠足不光是老村长和老嫂子您们俩的孙女不能缠了,咱这村子家家户户也都不能缠了。老村长您也不必为难,明日我跟您老一道,咱们一块给村里人家挨个去说,跟他们晓以利害,说明道理。”
“都说什么缠足大雅,可晚辈也是读书人,姑且也算是个相公,可从未听说什么缠足大雅。这缠足便如王后娘娘题写,就是在虐害女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此轻易毁伤,放在晚辈这样的读书人相公,那可是大不孝的罪过!”
“对父母都大不孝了,那对汉王、对这大汉又何来孝顺忠诚。这就是大不孝和大不忠,官府知道不说打板子,这汉王赐下的田产和赋税的恩典,怕是也得都收回了!”
好家伙,这一说就来波大的,先说到大不孝,接着又是大不忠,而后还要因此收回田产和赋税的恩典。
这可比直接打板子下狱的处罚,要有威慑力多了!
田产和赋税可是百姓的命根子,收回任何一个恩典,那都比直接割肉要严重多了。
当然,这明显不是聂宇下达的政令,甚至跟州府一级都没什么太大关系,纯粹地方乡镇自作主张,县衙一级肯定也知道,但都装作不知道,反而还帮着一起打掩护。
没办法,不搞这么大,吓不住那些百姓,那就没法遏制百姓的缠足陋习成风。
这位徐先生还只是其中之一,凡是那些村落乡镇,不是村学先生出面,就是分田官出面,再不济还有农民公会的成员负责劝说。
总之,愿意听话的,自然一切都好说,不愿意听话的,那就重拳出击,直接用收回田产恩典作为威胁。
他们当然没权力收回田产,可百姓自己不知道啊!
一来二去,以荆州府为中心,迅速朝大汉治下的两湖地方扩张。
到处都是农民公会、分田官、村学先生,甚至还有镇长亲自下乡出面,说明缠足裹脚的危害,又说汉王和官府已经准备要全面禁止女子缠足,同时宣传女子今后也可抛头露面,出门赚钱。
期间,难免有头铁的读书人出面,说官府这是在虚民害民,迫害百姓的缠足自由。
然后……
他们被抓了,这可是王后娘娘亲笔题写的《女诫》,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还敢驳斥王后娘娘?
官府这么乱抓读书人,自然很快引起了读书人的不满,他们也不找官府抗议,而是干脆纠结了五十多名志同道合的读书人,跑去汉王府叩阙鸣冤。
“五十多名学子叩阙?孤连王宫都没有,他们叩的哪门子阙?”聂宇摇头失笑。
作为随身秘书的左观澜点头:“确实算不上叩阙,但那些学子也确实都在汉王府大门外跪下了,守门士卒不敢随意驱逐,所以特来票报大王!”
“因为什么事?”聂宇问道。
他记得上次这么搞,还是为了重开科举,而他已经下令布告了,今年年末就是大汉的首次恩科,应该不至于会跑来叩阙吧?
左观澜说道:“士卒们报告,好像是因为上月下发的邸报中,有关《女诫》的内容,这些学子们觉得《女诫》改的不对。”
聂宇微微点头,对此早有预料,想了想说道:“通知礼部,关于《女诫》新文和《大汉新律》,孤会在下月的邸报给天下士子公开辩论的机会!”
说完,顿了顿,神色突然变得无比严肃:“至于现在,让刑部立刻抓人,能够串联五十多人来叩阙,真是有本事,也有胆量啊!给我严查领头之人,革去科考资格,革去学府功名,严惩不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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