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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大丈夫生不五鼎食

他当时只是觉得宋煊手段高超,天下再也没有人比他更会赚钱。

现在经过这般解释,杨文广才猛然发现,原来宋煊的谋划,竟然如此深沉。

怕是没有几个人清楚他真正的意图。

“既然宋状元如此对我推心置腹。”

杨文广到底是年轻:“我自是会鞍前马后的护著宋状元,確保能够顺利返回大宋。”

“也行。”宋煊点点头:

“到时候我多寻几个好手护著我的安全,想必大娘娘也会赞同的。”

杨文广頷首,他知道宋煊在禁军当中也有关係不错朋友。

想必被他看重之人,那身手也相当不错。

“宋状元的谋划,当真是许多人都看不出来,润物无声当中。”

杨文广由心的讚嘆了一句,主要是上一次因为粮价的事,誆骗了全城人,有了一次经验。

可这次百万贯的拍卖品,以及退税这种“神奇操作”,原来不仅仅是表面的好处。

还有隱藏在下面,他真正的心思。

“嘖嘖嘖。”

杨文广长嘆一声:

“纵然宋状元说完之后,我都不会把这些事给联想起来,背后会有这等的算计!”

原来这便是真正读书人的厉害之处!

毕竟在杨文广的认知当中,能考中进士的读书人,就已经极为厉害了。

可当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我也是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宋煊摆摆手:

“要不是辽国衰落了,光凭藉我这点算计,根本就动摇不了他们,其实还是他们国內出现了问题。”

“我所做之事,不过是因势利导罢了。”

杨文广点点头,再三表示佩服。

“契丹乃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出问题,他们还可以挺上许久呢。”

宋煊到了口酒:“你乃是边军子弟出身,又与折家有亲,可是了解西夏?”

“自是了解。”杨文广挺起胸脯隨后又泄气道:

“我在高阳关长大,父亲过世后,便被全家召回京城,就算是大哥也回京守卫皇宫。”

“我听闻汝父被心腹欺骗过数年?”

“確有此事。”

杨文广微微低下头。

因为他爹不通晓吏事,或者心思都没有在这上面,整日想著如何与契丹人作战,为父报仇。

所以许多政务都交给了手下人,被他所欺骗,直到在皇帝那里漏了馅,亲自过问告诫他爹杨延昭。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擅长以及不擅长的地方。”

宋煊给杨文广倒了杯酒:“你还需要谨记你父的教训,今后许多事还是要亲力亲为。”

“宋状元教训的是。”

“其实我计划前往辽国勘察虚实,也不会轻易撕毁盟约,只是作为评判,你勿要以为要对契丹人动手,为你祖父报仇,漏了杀意。”

“我祖父绝食而死,割下我祖父头颅的仇人也早就死了,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寻回我祖父的头颅。”

“此事有些难办。”

宋煊微微眯了下眼睛。

毕竟杨业都已经死了挺长时间的了。

头颅不说化为霽土,那也是白骨,又没有dna的检验。

谁知道你爷爷杨业的脑袋被葬在何处。

或者传示三军后又被扔哪块地了?

杨文广也只能期待在契丹人那里能够打探出一些消息来。

“就当我没说,还是以国事为重。”杨文广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嗯,其实宋辽之间兴许二三十年都不会出现战事。”

宋煊紧接著又说道:

“不过我判断宋夏之间,短则三五年,长则十年內必然会出现战事。”

“宋状元如此判断?”

“我抓住了西夏人的谍子,他们来东京城学习登基为帝的各种礼节,李德明其心不小。”

宋煊又继续给自己夹菜:“等我们从辽国回来,寻机前往西夏,兴许能够有立功的机会。”

“西夏?”

杨文广知道他的从祖父就是在西北驻守,但是被太祖皇帝后期给换防,当地豪民都给迁徙到了內地宿州,老死於任上。

“党项人要称帝!”

杨文广这才反应过来:

“宋状元,若是以我大宋如今的军事实力,除非抽调一些精锐禁军前往西北作战,否则光靠著边军怕是不行的。”

“怎么?”宋煊有些奇怪的道:“你出身边军,怎么会对边军的战斗力,如此不看好?”

“正是因为我出自边军,所以才会有如此感悟。”

杨文广再次嘆了口气:

“虽说边军的待遇要比厢军好,可是常年的不打仗,边军士卒吃到的粮食许多时候都是发霉的。”

“更不用说衣服和鞋子,哪有什么好货?”

“连边疆的城墙都偶有脱落,根本就没有多少钱去修理。”

“如此形態,一旦发生战事,如何能胜?”

杨文广侃侃而谈:“宋状元,非我灭自家威风,长敌寇志气。”

“五州之地,李继迁失去三州后,他附辽抗宋,而契丹人也想要借著他的手去牵制我大宋。”

“在契丹人的扶持下,他的实力渐渐恢復起来,但还是打不过我大宋,又开始请求投降,我太宗皇帝虽然展示军威,又让他投降。”

“但是此乃李继迁的缓兵之计,根本不听调遣,真宗继续剿灭,直到有了六穀酋长巴勒结偽降设伏,李继迁中了流箭,伤重不治而亡。”

“李继迁死后,其子李德明继位,一直都在归附我大宋,向著更西北的回鶻、吐蕃作战。”

杨文广眯著眼睛:“宋状元的意思是,李德明他想要当皇帝的话,宋辽两国必然不会同意。”

“若是宋辽两国一同作战,不知道可否能行?”

宋煊哈哈笑了两声:

“宋辽两国虽为兄弟之盟,可是西夏是辽国扶持的,李德明休养生息,分別向两国奉表。”

“契丹人的皇帝老了,他又被党项人打的大败而归,雄心不在,必然会想要让我大宋先出兵,试一试我大宋的成色。”

“若是我大宋也败了,那契丹人的心也就能放在肚子里,甚至还能藉机威胁大宋两面作战,从而提高岁幣的价码。”

“除非耶律隆绪突然死了,他那年轻的儿子上位,兴许能够激一激为我们所利用,但这种可能性不大,他还有萧太后帮忙处理朝政,绝非易事。”

契丹內部的许多政事,后族也有相当大的话语权。

杨文广听完觉得自己想的简单了,宋状元说的对,契丹皇帝大败后竟然没想著再次出征找回面子。

那就已经能够说明许多事了。

“待到回鶻、吐蕃等人被西夏人彻底覆灭,也就该到了试一试我大宋边军成色,成色不行,我们就能得到李德明要登基为帝的好消息了。”

听著宋煊的话,杨文广只觉得光靠著折家军怕是十分的不够用的。

毕竟在西夏作战,地形复杂。

纵然宋军人数多,可几路出兵,也容易被熟悉地形的西夏人所伏击。

他们可是伏击的好手!

“宋状元,我们对於西夏就没有別的可以分化的法子了吗?”

“西夏正是当打之年。”

宋煊摇摇头:

“至少从內部分裂这件事而言,很难完成,李德明的三个儿子岁数都不大,虽然各有各的联姻出身,但也难以轻易挑拨。”

“至於更西边的吐蕃人、回鶻人更不是他的对手,他们都自身难保呢。”

杨文广頷首,辽国与西夏人大不相同。

他认为宋煊的担忧不无可能,自从真宗皇帝以来,对於西夏的政策,那就是时战时和的处置法子。

毕竟主要重点的防范对象还是布置在河北等地防备契丹人南下,即使签订了澶渊之盟,依旧没有减少河北边军的数量。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了。”

宋煊喝了酒后,站起身来: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家去了,方才之事,勿要走漏风声。”

“喏。”

杨文广也不在新郎家居住,同样站起身来:

“宋状元,那我再待会,同我的族人一同去客栈。”

宋煊应了一声。

毕竟张方平选了他们家的女儿,对於整个杨家而言,都是莫大的荣耀。

所以即使此地是村落当中的酒席,他们也都是其乐融融,丝毫不觉得寒酸。

因为张方平这位探郎的排面足够大。

杨家族人又来给宋煊送行,眾人好一阵道別。

许显纯在一旁牵著马,王保牵著驴。

他们二人跟在宋煊身边,这也不是头一次来到此处。

相比於东京城,这里还是让他们都放心的。

在家乡,谁会抢到宋状元的头上?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明又一村。”

“簫鼓追隨春色近。”

宋煊背著手吟诵一首:“簫鼓追隨春色近。”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嘿嘿一笑:

“后面的忘了,懒得想。”

对於吟诗这种事,王保与许显纯都见怪不怪了。

毕竟谁不知道宋状元出口成章,满腹经纶的。

但是他们二人清楚,十二哥儿他有些时候就只做半首诗,后面的说不要就不要了。

可半首诗,许显纯因为练武不行,开始读书,也清楚宋煊做的有多好。

就十二哥儿的这种诗,隨便拿出去都能轰动一时。

待到回家之后,宋煊洗涮完毕,身上还是散发著酒味,宋思思不愿意亲近,跑到自己小床上睡了。

一连几日,宋煊都待在家中,除了杨文广主动来告辞后,便没有再受到什么打扰。

如此休假,才算得上休假。

张方平携夫人过来寻宋煊。

杨夫人瞧著宋煊竟然养了外室,还生了孩子,一时间有些惊讶。

虽然她是京师勛贵圈之外的,但也是见过曹夫人的。

尤其是被张方平带回宋煊的宅院吃饭,大家相互认识。

而且瞧著这孩子的岁数,怕是要在他们成婚之前。

杨夫人虽然心中颇多疑虑,但是也没当面点出来,而是被张方平说是去同顾夫人说说话。

这说明自己的夫君那也是早早就知道了?

张方平带著夫人来认认门,同时也是要回到祖坟去告慰祖先,然后再呆上几日,就要返回京师了。

“张大郎,你夜里握著小娘子的咪咪睡觉,有何感想?”

听到十二哥如此询问,张方平忍不住放声大笑。

当年大家离开勒马镇,十二哥他把铺子卖了,那个时候自己问他考中进士当官了,多久能攒下一块金锭。

因为当时张方平是真的缺钱,渴望极大。

十二哥便说考中进士金榜题名,当然要握著小娘子的咪咪睡觉,握著金锭多没出息。

张方平此时听到这般打趣,忍不住感慨道:

“我当官这么久了,虽说还没有攒下一颗金锭,但也顺利成亲了,方知十二哥所言不虚。”

“哈哈哈。”

宋煊也大笑起来:“我倒是期待你生出来的孩子,是否也能有你这样的本事。”

张方平摇摇头:“我倒是不想让我的孩子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怎么?”

“太累了。”张方平轻微的笑了笑:“想忘记什么都无法忘记。”

“嘖嘖,有利也有弊。”

宋煊略过打趣的部分:

“对了,等回了东京城,你就要暂代我充任开封县知县,有没有信心?”

张方平闻言一愣:“怎么,十二哥,你难不成返乡之后,就不想干了?”

他没听说过宋煊有高升的跡象啊!

就算是乾的政绩再突出,那也得时间够了才行。

“不是,我有所安排。”

宋煊又与张方平说了一下自己的谋划,以及要出使契丹,挑拨他们內部动乱,观摩契丹人的军事如何。

张方平也没想到宋煊会有如此谋划,他消化了好一会:“十二哥,你此举可是告知过大娘娘与官家?”

他知道官家经常在开封县衙廝混。

“我与官家说过完全的谋划,但是和大娘娘只说了部分真相。”

张方平点点头:“十二哥,什么叫部分真相?”

“就比如李渊无大儿,世民无长兄,他哥哥突然铁中毒死了,李世民不得不挺身而出,是兄终弟及的顺位继承的。”

“啊?”

张方平虽然跟在宋煊身边久了。

可是对於这种“政治”冷笑话,他也是有些心惊的。

就算大宋皇家一向宽容,但是也不好经常开皇帝的玩笑,容易借古讽今。

大宋前两个皇帝那也是兄终弟及啊!

玄武门之变,还能有这种说法?

张方平仔细想想,十二哥说的是真相,可是通过十二哥的嘴,描述的跟玄武门之变杀兄杀弟血腥场面不大一样呢!

“此乃,春秋笔法?”

张方平不確定的询问。

“我也不知是不是。”

宋煊哼笑一声:

“你也不必担心你做不好知县的差事,实在不行,你可以请教官家,反正我开封县衙的许多政务,都是由他在处理。”

“啊?”

张方平本以为官家是去十二哥那里学习的,未曾想十二哥竟然胆大包天让官家给他干活打下手。

“十二哥,你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宋煊只是说官家大了,又没有亲政的机会。

现在处理县衙的政务练练手,总比什么事都不做要强上许多。

张方平点点头,他在朝廷这么久,也明白了大娘娘是一个权力欲望很重之人。

怕不是到死都不会轻易交出手中的权力!

“你也不要剥夺他处理政务的权利。”宋煊又提醒了一句:

“我总觉得官家心里十分委屈,若是长久淤积心中,容易英年早逝。”

“他愿意干活,你就让他干,甚至还可以请教他如何处理。”

好为人师这个活,宋煊猜测赵禎那绝对跑不了喜欢。

更何况指导的还是一个过目不忘的探郎,那必然很有成就感。

“我还要当学生?”

“至少从经验而言,你確实不如官家。”

宋煊端起茶杯: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你进步神速,那官家这个老师当的也有自豪感啊,他心里淤积的不快心情就会被不断的削弱发散出去。”

“明白了。”

张方平倒是彻底明白十二哥为什么要把这个暂代知县的活交给自己,放別人他定然不会放心。

更不用说十二哥那医术也高明,他说官家有心病,那必然有病,让官家帮自己处理政务,是在给他治病。

如此洗脑之后,张方平很快就接受了这么一个设定!

“十二哥,你去了辽东是否有危险?”

张方平觉得他没有继续隱瞒曾经的妻妾,一瞧就是打算要带回东京城去。

至於真正的嫂夫人那里,张方平也一直没有往外透露一个字的消息。

面对张方平的询问,宋煊沉吟了半天,点点头:

“我虽然背负著我岳父女婿的名声,在契丹人那里能够让不少人望而生畏,但还有小部分人不屑。”

“天高皇帝远的,我在大宋都不能彻底避免危险,更何况异国乎?”

“那你还要去?”

宋煊嘿嘿笑了两声:“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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