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百姓纷纷点头,是啊,就算大唐如今千疮百孔,可它依旧是支撑著千万百姓活下去的念想——那是科举士子笔下的“万国衣冠拜冕旒”,是戍边將士心中的“不破楼兰终不还”,是寻常百姓记忆里的“稻米流脂粟米白”。
就在朝野上下沉浸在双重国丧的悲痛中时,一道身影悄然走到了前台——齐先生。
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他身著素色朝服,站在太极殿的丹陛之下,目光平静地扫过阶下的文武百官。
“国不可一日无君。”齐先生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肃宗皇帝遗詔,传位於广平王李豫,即日登基。”
话音落下,內侍搀扶著身著孝服的李豫走上丹陛。
这位新帝年近四十,眉宇间带著几分肃宗的温厚,却也藏著一丝难以掩饰的怯懦。
他看著阶下密密麻麻的官员,又看了看身旁神色淡然的齐先生,终究还是垂下了眼瞼,任由內侍將皇冠戴在自己的头上。
没有人注意到,当皇冠的珠帘垂落在李豫眼前时,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那是权力的象徵,可他清楚地知道,真正的权力早已被齐先生握在了手中。
登基大典草草结束,李豫回到后宫,看著空荡荡的寢殿,只觉得一阵无力。
他想起自己年轻时隨父出征灵武,也曾有过“澄清天下”的抱负,可如今,他就像一个被线操控的木偶,一举一动都要听从齐先生的安排。
朝堂之上,宰相由齐先生的心腹担任,禁军统领是齐先生的旧部,就连各地藩镇的奏报,也要先经过齐先生的府邸,才能送到他的御案前。
他想提拔一位曾隨自己平定叛军的將领,可奏疏递上去不过半日,就被齐先生以“资歷尚浅”为由驳回,那位將领还被调离了长安,派往了偏远的黔中。
从那以后,李豫便再也没有主动提出过任何朝政主张——他知道,自己这个皇帝,不过是齐先生摆在檯面上的幌子。
齐先生显然不在乎李豫的感受,他此刻正站在政事堂的地图前,目光紧锁著河北、河东的藩镇。
安史之乱爆发后,为了平定叛军,朝廷不得不赋予各地节度使更大的权力,如今叛军虽已势微,可那些手握重兵的节度使却成了尾大不掉的隱患。
他们掌控著辖区內的军政、民政、財政,甚至可以自行任免官吏、徵收赋税,名义上是大唐的藩臣,实际上却如同割据一方的诸侯。此前肃宗曾试图削弱藩镇权力,可刚一动手,就引发了李怀仙、田承嗣等节度使的不满,河北之地再次动盪,朝廷不得不派兵镇压,反而消耗了更多的国力。
“既然节制不了,不如索性顺水推舟。”齐先生手指在地图上轻轻一点,对著身旁的宰相说道,“他们想要权力,朝廷就给他们权力;他们想要土地,朝廷就给他们土地——但前提是,他们要为大唐做事。”
几天后,一道圣旨从长安传出,震惊了朝野上下——朝廷正式承认各镇节度使对辖区內军政、民政、財政的控制权,不仅如此,还將原本由中央直接管辖的部分州县,划归给实力较强的节度使。
更令人咋舌的是,圣旨中明確规定:“各镇节度使对外出兵,若能大破蛮夷、拓土开疆者,不论出身,皆可裂土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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