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都够呛,还要养两个,这是想折磨死他?
舒时昀好笑道:“若是觉得麻烦,可以把他们养在王府。”
“那倒也不必麻烦正君跟王爷,这是我赵家血脉,自然要我来抚养。”
家族已然衰落,赵珩虽觉得难过,却没什么遗憾的。他早就知道,赵丞相等人追逐权势名利,玩弄权术,终有一天,也会被权术反噬。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能接受赵丞相的死,如今,只要兄弟姐妹们还活着就足够了。
舒时昀抱着孩子不愿放开,而后又道:“你们要一直待在盛京吗?”
“不,我父亲得罪了许多人,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仇家等着落井下石,我要带阿湛跟这两个孩子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赵珩常年混迹江湖,人脉甚广,只要他想躲,就很难被找到,哪怕是手眼通天的王爷,也拿他没办法。
听他要带孩子走,舒时昀有些失落,原以为,他能抚养这两个孩子的。
赵珩看他不舍,低笑道:“正君也会有的。”
舒时昀可不敢奢望今生还能有孩子,只尴尬地笑了笑,又叮嘱了赵珩一些事,再去卧房里看过身体尚且虚弱的赵湛,这才回王府去。
他刚一回去,贺轻辞就上来将他抱住,低喝道:“身体不好还乱跑,就不知道好好在王府养着?”
“坐在马车里的,又不累。”舒时昀笑道:“定西王来过了?”
贺轻辞揽着他的腰往偏厅里走,“我跟他说赵湛已死,他哭爹喊娘直说自己错了,眼泪鼻涕一大把,在王府里哭到晕厥,我就叫人把他丢出去了。”
“……怎么可能?”舒时昀满头黑线。
他二人跨进偏厅,夕朝正带人送上晚膳,闻言也笑道:“前面都是假的,就只有最后一句是真的。”
“我就说。”舒时昀无奈地摇摇头。
“逗你玩的。”贺轻辞扶他坐下,而后又道:“不过贺明启的心思,的确有些难猜,莫不是跟先皇一样,后知后觉,非得等失去了才觉得后悔莫及?”
“阿湛大概还是喜欢他的,生产那日,不也一直叫着他的名字吗?”倘若贺明启是真心悔过,从此以后都对赵湛父子好,就看赵湛的心思如何了,只千万别像先皇那般,再也无法挽回。
转眼间又到了冬天,太后病重,召贺轻辞跟舒时昀过去,见他们最后一面。舒时昀没去,贺轻辞独自去了,回来的时候说,太后已经驾鹤西去。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舒时昀居然有一瞬间的高兴,明知道这种情绪是不对的,无论怎么压制,却都如一颗新芽,在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悄然绽开。
从此以后,再也没人逼贺轻辞休弃他了。
舒时昀只高兴不过片刻,又自责起来,他虽跟太后非亲非故,可那位老人毕竟是将贺轻辞养大的亲人,他怎么能产生这么阴暗的想法。
他有些愧疚,想向贺轻辞道个歉,贺轻辞却没责怪他。
“我明白你的心情,你也不用自责。对你而言,太后离去,的确是个好消息。”贺轻辞将脸埋在他脖子边,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声音有些沙哑,“太后她……毕竟年纪大了,先皇去后,她也日益病重,太医早说熬不过今年冬天。”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事情到来,还是很难过。
舒时昀拍拍他的背,道:“人都是要死的。”
他们也一样会老,会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所以不必为逝去之人占据太多心神。
“嗯。”贺轻辞低低道:“以后我们一起死,谁也不用太伤心。”
“我身体不好,大概活不了太久,又比你年长,我死了以后,你还要活很久才行。”舒时昀闭着眼睛,享受这静谧的一刻。
“那你就活久一点,不要离开我太久,再者到了底下,没有我的保护,你又要被欺负。”
舒时昀被他逗笑了,“那好,我一定活久一点,我们一起,寿终正寝。”
“嗯。”这才对嘛。
开春之际,贺轻辞带舒时昀去了南域,在王宫之中,二人那才叫逍遥自在,闲暇时就去湖边捕鱼看风景,要么就去草原骑马,每逢沙漠之中的异族有节日,又扮做普通人混迹其中,看见什么新鲜的都要插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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