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饕餮被骗得开门了呢,难道我们真眼睁睁看着他一命换一命?”
世道看了看天日,“住持不会让他死的。”
殉道别扭地踢开脚边的小石子,烦躁道:“可我不想见那个人,不然你去救楚小明,我去摆算命摊了……”
“没事。”世道道:“他遮了脸,见不得人的。”
殉道嘴角抽搐了一下,又找了借口,“那要是师父你打不过他了怎么办?”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人净走邪门歪道,现在无人知其深浅。
世道回头看她,殉道屏住呼吸准备听他的对策,世道却道:“打不过就跑。”
打不过就跑……你还是道家的掌门人吗?!
生无可恋的殉道奔回房间,抱出一堆法器来,输人也不能输阵,不论输赢,场面也得大。
世道无语,“……”也不知道殉道这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是谁教的。
殉道将衣服装得囊鼓鼓后,才道:“师父,走吧。”
孟逾明打了辆车,不过半小时就到了清心寺。
清心寺在半山腰,孟逾明又花了很长时间才攀爬至寺门口。
他猛地抬头,就看见饕餮爬在寺庙门口的枇杷树上啃枇杷。
“孟……咳咳……”能吞山饮河的饕餮竟被一颗小枇杷给呛到了。
孟逾明奇怪,“你干嘛一副见鬼的表情?”
“咳咳……”饕餮从树上跳下来,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只有脸颊还是干净的,看来生活不太如意。
他机警地盯住孟逾明,“你来干嘛?”
“我来干嘛?”孟逾明的嘴角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反问:“你说我来干嘛?”
“楚北不在这!”
此地无银三百两说的就是饕餮,一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他懊恼地闭上了眼。
“你让开,我要找楚北。”
饕餮很是为难,他听了世道的命令,要守住门不让孟逾明进去的。
“师父已经全都告诉我了,楚北受了重伤,需要我去救他。”
饕餮怀疑地看他一眼,“师父都告诉你了?”
“嗯。”孟逾明半真半假道:“楚北受的伤很重,就算是住持也救不了他。”
饕餮的态度已经没像初始那般坚定了,他犹疑不定,“那么重的伤,你会死的。”
“我不希望你死。”
“饕餮,如果他死了,我也会死的。”
饕餮郁闷地撇撇嘴,“我还以为人和妖都是自私的,没想到还有你这么傻的。”
孟逾明不置可否地涩然一笑,“若将来你有了爱的人,你也会想为他牺牲的。”
“我才没那么傻……”饕餮嘀咕着,转身推开了门。
门似重有千斤,被推开的瞬间,有一道金光凭空消散,似是某种禁忌。
寺庙不算大,香火不旺盛,仅有一个小沙弥在扫地,就连佛像都是黯淡无光的,可却让孟逾明油然而生一种敬畏感。
将人带到一间房门口,饕餮道:“先说好了,你不能轻易放血喂楚北,你要做什么事,都得提前和住持商量。”
“嗯。”
孟逾明也清楚,他的血不止能救人,更对妖力有削弱作用。
饕餮敲了三下门。
“住持,孟逾明来了。”
没有人回答,门却应声开了。
饕餮悄声道:“这是同意你进去了。”
孟逾明跨过门槛,鼻尖闻见一股幽香却不刺鼻的味道,不同于佛像前燃的高香,屏风前摆了一个造型精致的香炉,里面插了一枝又细又长的香,正袅袅冒着烟气。
屏风后,是住持若隐若现的身影。
“进来吧,孩子。”
他的声音沧桑而沙哑,透着一股历经世事的睿智感。
转过屏风,孟逾明看见一个长着白胡子面容苍老的和尚,他精神矍铄,眼睛纯澈又深沉,像一汪清潭。
与此同时,他看见了床上半人半兽像是睡了似的楚北。
楚北勉强维持着人形,但裸露的肌肤都被厚重的白毛尽数盖住,头上的耳朵也是毛茸茸的狼耳朵。
“楚……楚北……”孟逾明全身不可抑制地震颤了一下,多日来的担忧成了真,他的心情五味陈杂。
住持嘴角似乎永远含着微笑,视线仿佛能安抚人心,“没事,他还活着。”
孟逾明颤抖的手抚上楚北温热的手,他颤声问:“他这是怎么了?”
“被污浊的妖气污染,加上受了伤,他已经昏迷大半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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