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年久失修，哪怕简单打扫了一番，依旧有灰尘弥漫，阳光照一一来之时，似乎也被这阴暗的屋子吞噬了，仅留下几缕朦胧的光。

白秋月手上的动作不紧不慢，用水囊将云棠伤口上的血迹冲去，又找了一块干净的衣服，撕成布条，将上面的水擦干，将药粉洒在上面，用布条包扎好。

为云棠整理好衣裳，她用水将手冲洗干净，一边问：“可还疼得厉害？”

云棠挣扎着坐起身，一张脸苍白如纸，小脸秀气。

“谢谢秋月姑娘，上了药后已经好多了。”

白秋月笑了笑，将手冲洗干净后用剩下的布将手擦干净，然后将水囊重新放好，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没什么好谢的。你跟着玉岭，我跟着王爷，我们如今来了这里，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交流，云棠在听到这话后，虽说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却也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她点点头，道：“秋月姑娘说的是。”

白秋月的目光落在云棠心口处，现在看来，云棠还没有发现她已经看到了那里的纹身。

既然找到了线索，她自然是要继续打探，断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云棠，只是我有一点不明，你可否为我解惑？”

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云棠却已经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儿，缓缓说：“不晓得秋月姑娘有什么要问的，云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纤细的身影站在原处，身上还带着些许血腥气，白秋月目光凛冽。

“我听玉岭说过，你是他的贴身婢女，只是我不懂，一个一直都生活在京城中的贴身婢女，是如何骑了许久的马也走的如此顺畅？而且，我们在路上的时候，你总也是能轻易地找到水源和食物，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她还记得，云棠在刚出京城的时候，其实也说过腿疼，只是没过多久就又活蹦乱跳的了。若是真的腿破了皮，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恢复。

云棠抬起头，失血过多后，苍白的小脸上那双眼睛倒是愈发大了，漂亮的紧。

她道：“云棠自小身体便是康健，从未有过大病大灾，可能是体质的原因。至于找东西，云棠小时候是在村野乡间长大的，若是不会找吃的怕是早就已经饿死了。”

“十多年前的本事，竟然还能记得这么清楚，你倒也是厉害。”白秋月捏住云棠的下巴，弯下腰与她的双眼对视，继续道，“只是，云棠，我看着你所展露出来的才能，总觉得你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婢女。”

“云棠不是婢女，又能是什么呢？”

下巴被抬起，云棠的眼睛在这会儿却又柔顺的垂下，染上了些许泪光，柔弱又惹人怜爱。

若真是柔弱，又怎么会对答如流的接下这么多话，口齿伶俐，滴水不漏。

怎么看，也都不是一个普通的婢女。

就在她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在外面等了许久的玉岭终于忍不住大步走了进来。

“秋月姑娘，包扎好了吗？”

两个姑娘一站一卧，白秋月洁白如玉的精致手指在这暗处似乎有着淡淡的荧光，勾起云棠苍白的脸，原本是想要看清楚云棠的脸，这会儿在外人看来，确是她弯着腰几乎快要吻上去，两人这样的姿势怎么看怎么一一。

因为屋子太过黑暗，直到玉岭走的近了些，这才看清两人的姿势，好不容易冷静下去的脸色顿时又涨红起来。

这是登徒子调戏姑娘惯用的动作，秋月姑娘，这是在调戏云棠？

可，登徒子是男人，秋月姑娘却是女子，这该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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