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的夜视能力并不佳,哪怕有满室月光萦绕,也没能让她来得及去躲避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她感觉自己被一道人影抱住,鼻息间有熟悉的冷香。
是聂卿的味道。
还来不及多想,就听耳畔一道声响传来,几欲震碎她的心魂。
“噗!”
锋利的匕首刺入血肉之中,鲜血在莹白月光下如花一般绽放在一方暗室里。
“聂卿!”花好惊恐地尖叫,声音刺穿了冰冷的夜。
但聂卿此时却不能放松,钟素素一击得逞,如何能善罢甘休,不管自己伤重的身体,反身便朝身后的人影击出了一掌,掌风凌厉,势如破竹,蕴着他十成十的功力。
钟素素自然不敢硬接,身体连连后退,直接退到窗户旁,听外头已有士兵的动静声传来,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床上的花好和聂卿,恨恨唾了一声,暗叹一声功亏一篑,转身跳窗跑远了。
当秦又白带着人赶到时哪里还找得见钟素素的身影,以钟素素的本事她怕是早就藏得毫无破绽了。
他之前派景云去查队伍,但却一无所获,没想到今夜钟素素终究还是有了动作,居然还抢先一步到了他们今晚落脚的地方,扮作了寡妇玉娘。
花好的房间一团混乱,除了床之外,基本无处可以下脚。
聂卿背部被刺,伤势极重,花好不让人移动他,所以他就直接待在了花好原先的床上。
屋内已经重新收拾整齐,堵了漏风的窗,安置了新的桌椅,红炉火盆里烧着炭,一室温暖如春。
除了照顾的小翠儿之外,其他人都被花好赶了出去,包括秦又白。
聂卿上半身打着赤膊趴躺在床上,花好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他背部的伤口,匕首很锋利,钟素素更是下了十成的力气,所以几乎整柄没入。
若非恰好避开了主要器官,聂卿这条小命怕也是岌岌可危。
小翠儿不断地端着被染红了的水盆往房门外倒,雪轻轻下在青石台阶上,裂纹里面冻了一层滑溜的冰,血水倒在冰上,汇成一条粉色的小溪。
“我拔匕首时会有点痛,你咬着这个。”花好递给他一块锦帕。
聂卿二话没说接了过来咬在嘴里。
花好深吸一口气,用干净的纱布包好伤口的边缘,以防拔出来时血液喷溅。
“我开始了啊,你忍忍。”花好出声提醒。
聂卿点点头,肌肉却忍不住开始紧张。
花好也紧张,但她身为医者绝对不能被情绪感染,咬咬牙,心一狠,手下用力,匕首已被她拔出。
“唔。”聂卿吃痛,一个闷哼,牙齿狠狠咬住了嘴里的那块锦帕。
裹在伤口上的纱布很快便被血染成了湿润的红布。
花好手下的动作飞快,在小翠儿帮忙下,拭血,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等做完这一切,花好已经满头大汗。
“好了,休息十天半个月就会没事了,不过这段时间你不能下床,伤口也不能碰水,每日都得换药,吃得东西也得忌口,不能吃……”
花好开始滔滔不绝。
聂卿已经吐掉了嘴里的锦帕,此时正半偏过头看着她,面色虽苍白,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唇边还漾着若有似无的笑。
“还笑?差一点你就一命呜呼了!”花好想起方才的凶险就忍不住心跳加速,只要偏了一寸,聂卿这条命就真的可能药石罔救了。
聂卿因为失血过多显得稍淡的唇微弯,一头青丝披在绣枕上,柔静的如同月下美人,挑着浅浅的弧度,有一种澄澈的风姿。
他的手指轻轻勾住花好放在床边的手,拨动着轻快的旋律,“英雄救美,死亦无憾。”
花好闻言脸颊微红,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被他缠住的手却始终没有收回,柔美的红唇弱弱翕动:“就你会贫嘴。”
窗外雪意湛湛,屋内静谧融融。
花好想了想又抬头问:“你说方才来人是钟素素?”
聂卿点头:“是她。”
“她为何要杀我?我……”花好眸色微黯,“我可是阻了她的事?”
聂卿无奈叹气,握着她的手指紧了紧,黑眸幽冷如冰地望着床沿的火盆,说道:“她要的不是你的命,而是你手里的东西。”
花好一愣,“你是说……那枚令牌和大印?”
说着,心中微颤,不由得抓紧了自己的小包袱:“你见多识广,你告诉我,我这包袱里的东西,到底如何关系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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