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听得一愣。
就在这一愣神间,景云已驾着马车拐了一个弯,绕过她,辘辘往前行去了。
晨光熹微的长街上,只留花好一个人,愣愣在那站了好久。
花好是被丫鬟们叫进去的,两个丫鬟见她一直没回来,着了急出来寻,才发觉原来她就在大门口站着,连哄带拽把她带回了卧室,花好躺下就睡着了。
午后丫鬟们叫她起来吃饭,还没吃完,聂卿就来了。
“救了人,他可曾来找你道个谢?”
花好愣了愣。
早晨的那番谈话,算是道谢么?还是秦又白对她的一种许诺?
这会儿,只要“秦又白”三个字浮现在心头,她就一阵烦闷,干脆摆摆手:“爱谢不谢吧,我对得起自己就行。”
聂卿也就不说了,只看着她吃。
吃过了饭,花好这才想起来问他:“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聂卿笑道:“跟你讲宫里的消息啊,怎么,你不想听?”
花好自然想听。早晨见秦又白的时候还想问问来着,怎奈光顾着质问他了,就把这茬给忘了。
聂卿悠闲地啜了一口茶,缓缓道:“那两个人说实话了,说他们实际是北齐萧国相的手下,之所以扮成这样行刺长乐公主,一来是为了挑起大梁和北齐的战争,阻止议和,二来是为了隐瞒身份,嫁祸秦又白。”
“萧国相?”花好听得目瞪口呆。
聂卿点点头:“不错,他是北齐的主战派。”
“那他嫁祸的人也有点不对啊,秦又白不是主和派么?”
聂卿笑了笑:“或许别人都是硬茬,不太好捏吧?”
花好点点头。
也是,秦又白在大梁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但风评却又不错,拿他下手是最容易不过了。
但是可能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背后还有一个有着各种千奇百怪药物的花好,阴差阳错就解决了他的危难。
“他们还供述什么了?”
“有了你的惑心散,他们什么不说?自然是连怎么进的皇宫也一并说了啊,不过你肯定猜不到。”
花好顿时皱眉:“别卖关子,快说!”
“他们啊,是藏在施萍儿马车底下的夹层里混进皇宫的。”
“施萍儿?!”花好惊诧,“她难道跟北齐的萧国相有勾结?”
“这就不知道了,因为她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
“什么意思?!”
“刚一问出这件事,皇上就命人去拿施萍儿,但到了太子府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悬梁自尽了。”
“啊……这,就算是畏罪自杀了吧!”
“自然是没有第二个解释了。”聂卿挑挑眉,“不过她这么一自尽,却把太子给害苦了。”
花好点点头:“不错,她是太子侧妃,正带发修行,她自己娘家又出了事,按理说这个时候不应该做这么愚蠢的事的,之所以会这么做,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而太子又一直是主战派……”
聂卿叹了口气:“是与不是,就看皇帝怎么调查了,反正这会儿秦又白是从大狱里出来了,太子却又进去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花好想了想,也跟着叹了口气:“只是长乐公主死的太惨了……两国交战,她有什么错……”
说这话的时候,不知怎的,她忽然又想起清晨秦又白的那番话。此刻想来,他的话似乎还真的有点道理。
两国交战,在这漩涡中的所有人都不能幸免,倘若能跳脱出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两个人在一块儿感叹了一会儿,聂卿完成了他传递消息的使命,便起身要走。临走还特意嘱咐她,没什么是千万不要外出,就老老实实在这乡君府里待着最安全。
花好前脚答应了他,但随后便想起,出了这样的事,钟素素肯定会十分难过,她一个人在宫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实在是太惨了。
于是她立刻递了牌子想进宫去见钟素素,却没想到半个时辰之后,牌子又被打了回来。
※※※
重华宫内,钟素素斜倚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眉心却是紧紧的皱着。
宝芸跪在她的脚边。
“这回是咱们失算了,没想到千算万算,却坏在花好身上!”
钟素素幽幽道:“蠢也有蠢的坏处。没想到她知道秦又白骗她,竟还会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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