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我如此,这又何苦呢?”
“不苦!不苦!”两人被她这一番温柔相待,早已失了魂,一起连连摇头,四只眼睛却都盯在她身上,一刻也不肯移开。
钟素素道:“我前日离开,就是不想你们为我争执,谁知……”
话未说完,六爷抢先道:“这事都怪老七,他没保护好你,让你一个人走了,才在路上遇到了劫匪!”
七爷不甘示弱:“怎么都怪我?!要不是你来我府上闹,素素能被气走吗?”
“都怨你!”
“都怨你!”
两个人喊叫起来,一时间剑拔弩张,看样子又要打一架。
而一旁的钟素素却忽然涌出了眼泪,泪眼婆娑哽咽道:“你们别吵了,都怪我。我是个祸水,倘若没有我,你们兄弟也不会反目,不如今天我就了断了吧——”
说着,忽然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高举起来,狠狠往自己纤细的脖颈处扎去!
“素素!”
“不可以!”
两人顿时吓白了脸,一左一右扑上去去夺钟素素手上的匕首,“当啷”一声,匕首掉落在地,钟素素长叹一声,泪珠儿滚滚而落。
“素素,你这是何苦!”
“素素,都是我们不好,连累你了!”
花好在一旁看的真切,也明白了原委,想来这素素姑娘本是这位六爷的人,阴差阳错被七爷看上了,抢了去,为了避免兄弟反目,钟素素私自离开,却没想到在外遇到了劫匪,然后被花好所救。
那天她不告而别,想来也是有自己的原因,只是没想到,才过三天,又被这兄弟两个缠上了。
就在这边闹哄哄的当口,长街左右又行来两辆过路的马车,见中间这些人把路挡住,便都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看起了好戏。
花好心里暗道,这下可好了,从这里经过的人都非富即贵,这下这两兄弟的闹剧,可是要传遍整个淮州城了。
两兄弟却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一心只在钟素素身上,看她落泪,两个人也跟着湿了眼眶,恨不能用尽浑身解数来安抚美人儿。
只听钟素素哭道:“你们不必再为我争执了,今日我便去城外庵子里剃发出家,倘若你们仍为我不和,我就真的自尽给你们看!”
说罢,甩开两个人的手,一转头进了马车。
兄弟两个懵了,擦了擦眼泪,一齐走到她的马车前:
“素素,你千万别难过,我们全听你的就是。”
“素素,万不可去尼姑庵啊……”
钟素素温柔又悲伤的声音从车帘后面传来:“我意已决,山高水长,今后你们千万珍重……”
这话说的,又婉转又哀怨,荡气回肠,闻者落泪。兄弟两个听了,都忍不住大哭起来。就连躲在一旁看戏的花好都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可谁料,就是这口气,却给她惹来了麻烦。
大家本来都在关注那边的事,不知道怎么,一个亲忽然听到了花好这声长叹,猛地转过头来,大喝一声:“什么人在那里!”
花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亲随走过来,一把拖了过去。
“你是谁家的丫鬟,胆敢在此偷听!”
花好暗暗吐槽:我没有偷听好吧?!你们在这大马路上演好戏,不就是让人看的?再说那边还有两辆马车呢,又不是我一个人看!
但亲随才不管那个,用力一甩,就把花好甩在了那兄弟两人的面前。
花好连忙低下头,做低伏小:“奴婢是定北侯府的丫鬟,刚刚经过这里,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那六爷因为美人弃他而去,正心情不顺,看到突然冒出来的花好,眉头一皱,立刻抬脚朝她踹去!
马车里钟素素突然出声:“六郎!”
声音不大,却堪堪止住了那六爷的动作。
“六郎,今日你我离别,何苦再多生事端……”钟素素殷勤相劝,那六爷气哼哼地瞪了花好一眼,收回了脚。
花好心里一松,连忙往后退去,但却又被几个亲随拦住了去路。
“走吧。”钟素素轻声道了一句,马车辘辘向前行去。
兄弟两个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花好,皆都泪眼婆娑地望着钟素素离开的方向,连连哀叹。
等到钟素素走的没了影子,亲随才小心翼翼问了一句:“爷,这个偷听的丫头该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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