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渐渐开动，沿着河岸一直向东。

吕峰独自在船头吹着风，看着河里游过的鱼，渐渐隐约发现河里有黑色发丝飘过，他大吃一惊，立马揉了揉眼睛，却只见着几条鱼。

这时，河岸边的亭子里，探出一个人头来，“快看，那不是宋虞的侍读吗？”

此人是杨家的次子杨薛仪，与宋虞和吕峰同一个先生所教。

吕峰见是他，便冷着脸，缓缓起身准备离开，但还是被杨何意看见了，“吕公子，既然宋公子正巧在这里，可否让他来与我们一起喝喝茶？”

吕峰微垂眸看向他，随即作揖回道：“好，我这就去告知公子。”

说罢，便回到船里。

杨家的三小姐杨海悦瞧着吕峰那副清高的样子十分不满，憋嘴不悦道：“大哥，那小子不过是区区庶子，怎么能到这种地方来，还有你没看到他刚才那副表情，好似完全都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杨何意摸了摸她的头，笑笑：“谦逊有礼，却又不失骨气，我倒觉得他不错。”

杨海悦却满脸不屑，“低贱之人，本不该有骨气。”

杨何意略停下摸着她头的手，继续笑着，“这话你就说得不对。”

杨海悦鼓着气鼓鼓的脸，正色看向他，“有何不对，爹爹说过，人生下来就分三一一等，他们下等人就该做下等人做的事！”

杨何意摇摇头，并没有责备她，喝了一口杯里的酒，抬头看向船头吕峰刚才待过的地方幽幽道：“这人的确是分三一一等，但不一定全部都是从娘胎里带下来的，毕竟这等级本就是人所分，那人自然也可以去改变自己的等级，说不定再过数年，低贱之人，不一定还是低贱之人。”

杨海悦瞪着一双圆圆地看紧看着他，扎着俩小辫子还带着稚嫩，她不懂杨何意的话，现在也并不想去懂，但是就在数年之后，等她正真懂时，也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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