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虞继续道：“书上说‘虚则知实之情，静则知动者正。’置身事外，才能看清本质，学生们表面上是在树上赏花，实则是在暗处观察先生师兄们日常作息，明白学生们今后在书院什么该学，什么不该学。”

“你这答得倒有些强词夺理。”司马裕语间笑意不减，背负的双手转了转自己的扳指，瞟了一眼她的脖子，初露杀意，问：“你平时都喜欢读什么书？”

宋虞双手叠起放在眉目前方，弯腰施礼答：“学生年纪尚浅，仅熟读了几本《韩非子》一类的书。”

“《韩非子》啊.....”司马裕喃喃自语，转动扳指的手越来越快。

“没错，学生自幼便喜欢读此书，尤其喜欢那句‘君不闻大鱼乎？网不能止，钩不能牵；荡而失水，则蝼蚁得意焉。’学生家的大伯母前几日问我想要在衣服上绣什么，我无意理会正念叨这一句，她会错了意在我衣服上绣了一条白色鲤锦，可惜，好看是好看昨夜被学生那丫鬟倒了红胭脂，染成了花斑鲤锦。”说罢面露可惜，叹了口气，有意无意地轻扯着自己的衣服。

司马裕顺势看去，见着原来红色鲤锦的尾巴处隐约露出一块块白色绣线，只不过一开始被宋虞的宽宽袖口给遮住所以没注意。

他原本转动扳指的手立即停下来，笑道：“巧了，我与你一样都喜欢这句。”

清风再次微拂，海棠花悉数落下，扫去了之前隐约的紧张气氛。

宋虞扯着衣服的手微微一颤，后缓缓放下，这褂子的上的白色绣线是她昨天晚上特意绣上去的，只不过从出门开始她便故意用袖口挡着，为的就是今日与这司马裕的一遇，一来可以暂且让刘氏误以为计划成功，好让她安分几日，二来正好利用这鲤锦博得司马裕的关注，再加上前世时她便知晓司马裕崇尚严政，爱读《韩非子》这类的著作，所以才故意引用了几句，好让他在治国之政上将自己划入盟友之类，对她今后的仕途有所帮助。

现在从司马裕的眼神来看，应该是成功了。

此刻，书院钟声响起。

宋虞连忙福身道：“先生，学生们要先回学堂了，暂且先行告退日后再来拜访。”

司马裕轻挥右手，“去吧。”

“是，先生。”吕峰和宋虞一同拜道，准备匆匆离开。

司马裕突然又叫住她，“你是哪家的公子？”

宋虞微楞，缓缓回头，作揖施礼道：“学生是尚书令宋庆之子，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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