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哭过了。
他看着书中福贵悲惨的事迹,身边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他,让他想起自己不堪受辱自尽而亡的妻子,悲痛之情难以抑制。
文清华和文雪都是惊讶地看着文敬禹。
林渊却并不意外,有人曾说过,‘《活着》是一本一旦打开便合不上的书,也是本一旦合上就不忍心再打开的书’。
“爸,你没事吧?”文清华关切地问道。
文敬禹抬手擦了擦眼角,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他望着儿女们关切的目光,嘴唇翕动两下,声音沙哑:“我没事,就是想起些旧事。书里写的太苦了,就像刀子,刮得人心口生疼。”
顿了顿,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你们母亲走后,我总觉得'活着'二字太重了…但书里的福贵,咬着牙熬过来了。”
文清华和文雪都没有想过,一本书能给文敬禹这位南大校长这么巨大的震撼。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本书啊?
文敬禹看向林渊,浑浊的双眼满是探寻:“和我讲讲,你是怎么看待活着这两个字的吗?”
林渊神色沉静,开始娓娓道来,“活着,作为一个词语,却在语言中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活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苦难、无聊和平庸。
忍,不是就认输了,是信仰,是信念。
忍耐,就要想得开挺得住,
就像暴雨中的野草,有人折断了,有人继续弯着腰生长。
折断不是懦弱,生长也并非轻松。
有的人活着,是畏惧死亡,而有的人活着,是要等到拨云见日的那天,而有的人活着,他单纯就是活着。
这便是活着的意志。
这也是我写这本书的初衷。”
文雪痴痴地看着林渊,她感觉这一刻,林渊说话时眉眼舒展的模样,浑身似乎都镀上了一层光,强烈地吸引着她。
文敬禹也不住地点头,他认真地说道:
“我没有资格对这本巨著进行斧正,你要是有别的忙,我可以帮你,不过关于这本书,我已经没什么能帮你的了。”
“文校长,我想出版这本书,让更多人体会生命的坚韧,理解苦难的常态,珍惜平凡的幸福。”
“我们南大最迟最迟明年就会有自己的出版社,只是这样的话,你的书可能得要明年上半年才能出版,但我会尽量加急,你能等吗?”
如果南京大学出版社能成功出版《活着》这样优秀的作品,肯定能带来丰厚的经济收益,还能够借此举办许多的相关学术活动,提升出版社的文化地位。
明年上半年,那正好就是高三的下学期,算算时间倒也能够接受。
“当然可以。文校长,作为第一个看到这本书的人,我想请你来为《活着》作序。”
“好,好啊。”文敬禹连声应道。
为《活着》作序,实话讲,这无疑是抬高了文敬禹的地位。
但初期借用文敬禹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肯定还是能提高许多曝光度的。
而且,谁说作序只可以一个人的。
林渊到时再加上自序也是一样的。
文敬禹直接回到屋里开始动笔:“
事实上,为这本书作序我深感有愧,我并未参与过书籍的撰写工作,只是提供了少部分不知是否有用的回忆。
林渊对我说,你作为第一个观看这本书的读者,就请你来为我作序吧。
于是我提起笔来,为这本书作序。
本书讲述了……”
《活着》事了,天色渐晚,林渊便牵着乔三丽的手放在自己兜里,兄妹俩回家去了。
……
大年初四的时候,林渊编了个借口说,射箭队需要他过去集训。
实际上他是陪着马素芹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他们得从南京先坐到魔都,再辗转广州,最后抵达深圳。
到深圳后,两人先四处游玩了一番,买了不少东西,随后才开始着手寻找供货渠道。
马素芹特意为林渊买了一身西装,林渊穿上后,显得很是精神凛凛。
两人这下更般配了。
像是一对新婚夫妇外出度蜜月一般。
供货的事情谈妥,林渊便打算回去,让招募来的员工们负责后续运货。
临近寒假结束,两人这才返回南京。
林渊跟着马素芹回到家后,他突然掏出来一把沉甸甸的物件,塞到了马素芹手里。
马素芹愣住,“这……”
林渊解释道:“服装店生意好起来后,我没法时刻在你身边护着你,有这个防身,我也能放心些。”
马素芹人长得漂亮,生意又越做越大,林渊也担心会招惹来心怀不轨的人。
“可我没用过这个。”
马素芹有些犯难,她一介女流,可从来没用接触过这玩意。
“没事,周末的时候我带你去个地方,教你怎么用。”林渊语气沉稳,安抚道,“其实我比你更希望它派不上用场。”
马素芹这才点了点头。
林渊离开马素芹家,又去到文雪家一趟。
他先是把手上提着的和文居岸还要高的毛绒大熊送给了文居岸。
大熊深棕色的眼睛直勾勾望着她,蓬松的绒毛看着特别软乎。
文居岸看到后,眼睛一下子亮了,满脸惊喜,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拥抱大熊,小脸埋进软乎乎的绒毛里蹭来蹭去。
女孩子往往都很难拒绝又大又软的毛绒玩具。
送给文居岸的这只毛绒熊比乔三丽的要略小一些。
林渊还是有私心的,他终归是更偏爱三丽一些。
他还送给文雪一本瑜伽书籍,嘱咐她照着练习,说是对身体有好处。
林渊才没有别的坏心思呢,嗯,对,他没有。
深圳这时候从外国引进了数不胜数的外版图书,林渊也是费了一番心思才找到的。
他没有久留,送完礼物便匆匆离开了。
只是当文雪打开瑜伽书籍后,彩页上的人穿着轻薄布料,摆出各种弯曲扭转的姿势,把身体曲线勾勒得十分明显,她脸一下子红了,越看越觉得这些姿势太羞人,有些怪怪的。
时间一晃来到1984年。
高三课业愈发繁重,教室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同学们都像上了发条一般埋头苦读。
大家心里都清楚,高考是改变命运的重要机会。
只有林渊依旧不紧不慢,自在地过着每一天,每天闲暇之余,照常逗趣着常星宇。
常星宇似乎比以前成熟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样踢他,举止间越来越淑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被林渊吓唬要挠她脚心,羞得不敢再动脚了。
这天周末,清晨,乔三丽正要起床穿衣服时,突然感觉下身涌出一股暖流,低头一看,鲜红的血迹染红了裤子。
“哥!”她惊慌地朝院子里喊。
此时林渊正在院子里练习射箭。
【体质:lv5(666/5000)】
既是锻炼自己,也有作秀的意味。
他要参加今年夏天的奥运会。
当一名高三学子在学校勤学苦读,在家里勤练射箭,既能兼顾学业,又能在体育上崭露头角,最后都取得了令人惊叹的成绩,人们喜欢听到这样的故事不是吗?
林渊闻声快步走进屋子。
“怎么了?”
乔三丽眼眶含泪:“哥,我流血了,好多好多血。”
“哪里受伤了?”林渊急切问道。
“这儿。”
乔三丽指了指自己,林渊这才反应过来,旋即哑然失笑。
“女孩子在长大的过程中,这样是正常的。怪我之前忘了和你说了,我去把妈叫来。”
吴秀兰赶来后,耐心地帮乔三丽清理干净,耐心教她使用卫生巾,还仔细讲解了月经的原理和注意事项。
等到一切弄完后,她才害羞地回到林渊身边。
林渊摸了摸她的头,“以后你就和妈睡一个房间吧。”
“不要,我就住这儿。”乔三丽固执地摇头。
林渊没有再劝,不久之后,他考上大学,肯定是会搬出去的,住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剩多少了。
同年五月份,《活着》出版,引起文坛一片震动。
……
高考最后那半个月,学校放了假,让学生回去自己复习,老师们却依旧在学校留守,随时接待来提问的学生。
林渊这半个月,大多时间都是和常星宇腻在一起,帮着她查缺补漏。
“你想好报哪所学校了吗?”
如今的高考政策是,在考试结束后、成绩出来之前估分填报志愿。
以林渊的成绩,只要正常发挥,清北都随便挑。
林渊没有直说,而是打趣道:“干嘛?还想再做我四年同桌啊?”
常星宇害羞地咬起嘴唇,没有吭声。
林渊冲她眨眨眼:“填志愿那天,我会第一个告诉你的。”
七月九日高考结束,这天也是林渊的生日。
林渊他,终于成年了!
不过他没有机会立刻释放自己,而是匆匆收拾行囊直奔燕京,去接受国家队的征召。
奥运会即将要开始了。
这是新中国时隔多年后首次参加奥运会。
全中国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场即将开幕的奥运会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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