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就不是正经的工程师,比不上王主任、凌工等人就算了。
就连张工、李工、陈工几个资深技术员也不怎么看得起他。
被陈志远、刘建明、吴伟紧追不捨就算了,就连才刚来的李开朗、金建贤都想著赶超他。
甚至就连小赵几个中专生,还有丁彭泽等人都在努力上进。
这一下子就凸显他的无能。
“得想办法......不能让这小子这么顺风顺水!”
刘工眼神阴,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打著。
直接找茬太明显,凌工王主任现在正看重他。
得找点“合理”的由头给他添堵,让他出点“无伤大雅”却又足够噁心人的紕漏。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要不然让李开朗收徒?”
厂里是有鼓励技术骨干带徒传艺的传统,但通常需要一定资歷。
李开朗虽然技术过硬,但毕竟年轻,进技术科时间也不算长,严格来说,他还不完全具备带徒的资格。
“如果......如果操作一下,给他安排个名义上的徒弟呢?”刘工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一个基础极差、毛手毛脚,最好是刚顶岗上来的人塞给他,教不好,是他李开朗没本事。”
“教的过程中万一出点小事故,更是他监管不力、教导无方,就算没出大事,天天被个笨徒弟缠著问些愚蠢问题,也够他烦心。”
这个阴损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他开始盘算著厂里顶岗人员,琢磨著如何不动声色地把人“推荐”到李开朗身边,再巧妙地“建议”由李开朗来“重点带一带”。
不过这事可不好办。
不过再难办,也能办。
刘工拿起桌上那部老式黑色摇把电话,用力摇了几下。
“老张啊,我老刘,你们车间最近是不是顶岗来了个人?听说小伙子挺精神?
”
“...哦,是王工的儿子啊......对对对,年轻人想学手艺是好事!咱们技术科这边啊,最近可是有个大能人,修机器手艺那叫一个绝!叫李开朗......
“对对,就是那个最近鼎鼎大名的......你看,让小伙子跟著他学学?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李工虽然年轻,但技术过硬,责任心强,最適合带这种想学真本事的年轻人了!....
”
”
误,好嘞!我跟凌工、王主任提提看,应该没问题!都是为了培养新人嘛!......
”
放下电话,刘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得逞的阴冷。
他拿起一份文件,起身向王主任的办公室走去,准备用最“正当”的理由,把一颗“钉子”埋到李开朗身边。
咚咚~
“进。”
推开王主任办公室的门,凌工果然也在。
刘工脸上堆起恭敬而略带忧色的表情,“凌工,王主任,打扰了。有件事,我觉得挺重要,想跟两位领导匯报一下想法。”
凌工和王主任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
王主任抬了抬下巴:“哦?老刘,你说。”
刘工清了清嗓子,“是这样,咱们厂里不是重视师傅传帮带...
”
“正好,一个刚顶岗上来的王强同志,他是王工的儿子,小伙子很有上进心,特別想学技术,我就想啊,这可是个好苗子!”
他话锋一转,进入主题。
“咱们科里现在不是有李开朗同志嘛!技术那是没得说......让王强跟著李工学习......一举两得!”
“我就想跟两位领导请示一下,看看这个安排是否可行?我觉得非常合適!”
他说得条理清晰,理由充分,脸上写满了“为厂分忧”的诚恳。
然而,王主任和凌工听完刘工这番看似周全的提议,几乎是想都没想,同时皱起了眉头。
王主任直接开口,语气果断:“不行!这个安排不合適!”
凌工紧接著补充,语气带著明显的不赞同:“老刘,你想什么呢?李开朗同志技术是过硬,这点我们承认。”
“但他才刚调入技术科多久?满打满算也就几个月!脚跟都没完全站稳呢!
现在就让他带徒弟?这不符合惯例!太冒进了!”
“让厂里其他老技术员、老师傅们怎么看?少不了风言风语......这对李开朗同志的个人发展和声誉,都是极其不利的!”
凌工的语气带著保护,他们对李开朗是真心爱护,自然不愿意让他承受这种无谓的非议和压力。
王主任点点头,进一步明確指出技术门槛的问题:“老刘,带徒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
“你推荐的这个王强,是个顶岗上来,一点基础都没有,就让他跟著李开朗?这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
“哪怕他是顶了他老子高级工的岗,没有基础就是不行!真当是以前啊,想当技术员就能上啊。”
刘工被两人连珠炮似的反驳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他不死心,硬著头皮狡辩道:“王主任,凌工,话不能这么说嘛!谁不是从零开始的?说不定这孩子就是个可造之材,能成为下一个李开朗呢?咱们要给年轻人机会嘛!”
他试图用“谁不是从零开始”的鸡汤和“下一个李开朗”这种近乎天方夜谭的假设来强辩。
这种毫无说服力的屁话,连他自己说著都心虚,更遑论说服两位经验丰富、
目光如炬的领导。
王主任和凌工交换了一个瞭然於胸的眼神。
刘工那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昭然若知。
当即,王主任毫不客气敲打:“刘工,你有这操心”別人的功夫,不如好好琢磨琢磨你自己的技术,你怎么当上工程师的,你自己清楚。”
一句话,精准地刺穿了刘工脆弱的內心。
脸上堆砌的假笑瞬间凝固,冷汗直流。
王主任这么赤裸的话说出,很显然是猜到了他心里的小九九。
“主...主任,您...您这话说的...”刘工嘴唇哆嗦著,试图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组织不起一句完整的的话。
“我...我也是为了培养新人,一片好心...”
“好心?”凌工冷哼一声,手里的茶杯重重顿在桌上,“刘工,你这好心”用错了地方!”
“本职工作都干得一塌糊涂,还有閒心去给別人安排”徒弟?谁给你的权力?”
每一句质问都像一记耳光,抽得刘工脸颊火辣,头越垂越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明白,李开朗收徒这条路,在王主任和凌工这里,彻底堵死了,再提就是自取其辱。
“滚回去!”王主任最后下了命令,语气冰冷。
“把你该乾的活干好!再让我发现你动这些歪心思,別怪我不讲情面!”
“是...是,主任,凌工,我...我这就去。”
刘工如蒙大赦,又羞又惧,几乎是跟蹌著退出了凌工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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