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格闷闷哼了一声,抱着胳膊靠在城垛上不再说话。
诺顿瞥了儿子一眼,见他一副不愿再搭理自己的嘴脸,似乎也有些无趣,叫来传令兵把军令送往穿刺要塞后,一父一子就这么沉默了下来,谁也不再吭声。半晌,还是诺顿收起了膝上的巨剑,跃下城垛来到艾德格身边,一样抱着胳膊背靠城墙站定,道:“其实,你爹我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怎么想的。”
“你还不知道,这几天到的不只有东境的信使,还有三拨北面来的信使。”
“北面?”艾德格眼神一变,“是罗德尔来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出去别乱说噢,你爹可不认识什么罗德尔来的王家信使,前两拨人想必是就近从南境派来的,拿的是镇守府的拜帖,我能给霍伊尔那老狗面子吗?没等他们进城就让卫兵把人赶了回去。”
“最后一拨就比较奇怪了,昨天夜里直接摸到了我卧室里,说是什么密使二级负责人,代表艾尔登之王拉达冈陛下直接与我对话——拉达冈陛下我肯定是要尊重的,但什么密使一概没听说过,王家信使也不可能这么不讲礼貌随随便便往人卧室跑,万一打扰我和你母亲给你生弟弟妹妹怎么办?”
“停停停”艾德格连忙打断了这老东西不着边际的展开,“所以您把他也抓起来了?”
“没抓,这种藏头露尾之辈显然是刺客,抓什么抓,已经杀了喂狗了。”
艾德格:“.”
现在各方摆明了都在等摩恩城的态度,葛瑞克最蠢,想用葛孚亚这三千人直接威胁他们,罗德尔方面最为急切,想请他们出兵帮忙对付盖利德的三位半神,盖利德方面则希望他们至少保持中立不要插手。
盖利德的信使您暂时扣了,还能说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可轮到罗德尔的信使,现在估计都快被消化干净排放出去了,您还在这装什么左右摇摆的中立派啊?
“其实,杀了他也不打紧,第一次对话已经完成了。”
诺顿淡淡地笑了笑,接下来的话语却一点都不平淡,每一字每一句都透着刺骨的森寒。
“密使的人直接出现在家里,无非是想向我们传达一种态度,他们了解我们的一切,也能掌控我们的一切,现在愿意坐下来好好谈是给我们足够的尊重。”
“我杀他也是反过来向罗德尔传达一种态度,不管他们背后站着谁,有多急,要说话就好好说,学不会说话,就永远闭嘴。”
“接下来,在他们看到我们的最终决定之前,还会有一拨又一拨信使来到这里,和之前不同的是,摩恩至少教会了他们什么叫真正的尊重。”
“那我们就一直等下去么?”艾德格蹙眉道,“葛瑞克不是拉塔恩的对手,战火总有烧到宁姆格福本土的一天,摩恩也不可能永远置身事外,总要做出选择。”
“当然,我们总要做出选择。”
诺顿熟练地用大手罩住了儿子的头顶,虽然后者随着年龄增长对这种动作越来越抗拒,他却依旧乐此不疲。
“但我们还要用自己的眼睛看一看,看清每一张面具之后的脸孔,看透每一次承诺背后的真相,摩恩已经赌输了一次,输得一败涂地,家国沦丧,这片土地和她的子民已经经不起再输一次的后果了。”
“斯坦利斯践行的道路从未改变,我们随时可以做出选择——前提是,他们真的与我们行走在相同的道路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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