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屯兵横江的屯骑校尉姜维和越骑校尉曹爽,好整以暇并肩站在码头上,望着眼前滔滔不绝的江水。
“枢密院方才回信了?”曹爽问道。
“是,已经回信。”姜维回应道:“守城的方案已经准了,每城留我本部一百骑军,五百百济士卒,合计留下一千二百人守历阳、羡溪二城。这两城都是小城罢了,本不必留兵来守的,出于稳妥罢了。”
曹爽啧了一声:“百济此番一共才一千士卒,就都就在这了,一点功劳不给他们立?”
姜维并不在意:“总有人要立苦劳的。和高句丽和扶余人一比,百济士卒的脑子更不灵光。说不上痴傻,从司马到下面的都伯,反应也都更慢一些,搞不清是什么原由。让他们留在此处恰到好处。守这两个小城要用什么脑子呢?”
“也是。”曹爽笑笑:“这也是营州三属国素来恭顺的缘故,陛下欲要让他们立功,说要增加他们对大魏的认同之感,不然从冀州再征些兵岂不更方便?”
“此话有理。”姜维点头:“此番随大魏出兵的属国兵和胡骑共有两万。五千匈奴骑随着文将军去了荆州,现在还不知在那边打成了什么样子。我这里有乌桓义从和鲜卑义从各五千,营州三属国共五千兵。听闻毌丘领军已经渡了江,而且陆征东还击破了吴将贺达所部的水军,看来此番成功已成定势了。胡人和属国兵功劳应该是缺不了的。”
“昭伯,你说中枢是不是有长期征调胡人骑兵和属国兵的想法?”
曹爽摊了摊手:“或许吧,你是督他们之人,你最清楚。”
姜维道:“胡骑只按照州郡兵的规格发饷,马匹也从他们本部征调。与胡骑相比,大魏的中军精骑贵的不止一点半点。若从耗费与资财上来看,用胡骑确实更加方便。”
“且看吧,战后什么分派还不知道呢。”曹爽看着身前波澜宏伟的江面,感慨道:“大江雄阔如斯,真没想到我们这一路军中,竟是由你我二人在横江渡率先渡江,往南而去!反倒是陛下的主力落在了后面。”
姜维背过手去,略有所思的看了看曹爽:“此事倒是有两种说法。”
“若正经从军事上来论,你我二人位于横江,离建业最近。一旦陆征东从建业挥军沿江而上,你我两部是离陆将军最近的一支,为先锋是理所应当。”
“若从人心情理来论……”姜维用手肘推了曹爽一下:“你是大将军长子,这等先渡的功劳不落在你头上,还能落在谁头上?你且放心,不会有人与你争的。军中都说大将军这次是要封王,你就是日后的王世子了?”
曹爽本能的出言驳斥道:“大将军才不会这样与我便宜。过去近十年间,我从并州到幽州再到中军,比你是要辛苦多了!父亲何曾主动将我调到什么清闲位子上去?”
姜维笑道:“平日对你严格,不加一恩,正是为了关键时候为你前程助上一臂之力!”
曹爽不说话了。
建业,宫中。
这几日步练师总是夜间心悸,半夜常常在梦中惊醒,故而孙鲁育也难得陪着母亲一同就寝。在外部的压力下,原本有几分厌世的孙鲁育也不得不凭着本能照看起了自己的母亲,一同说话一同做事,倒也修复了几分关系。
或许是由于顾雍选择性的摆烂,每事都要派人入宫在步练师那里报备一番的缘故,原本不谙政事的步练师、孙鲁育母女这几日对建业左近的局势和形势也越来越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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