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将对方拽进自己的聊天氛围中，但不知为什么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谭文杰仰头，一饮而尽。
视线逐渐模糊。
一个又一个女人。
joan、傅清风、聂小倩、白素贞、小师妹、容玉意……
程小东、龙儿、三公主……
“嘶——”
全都是不同世界的撞脸，亦或者说是没有超脱的她们，本不该见面，此时却站在一起。
“阿杰”“相公”“老爷”“……”
最终所有相同的形象融合，人大片大片的消失。
全都超脱三界之外。
“等等！”
谭文杰阻止。
这不对啊，有一些他是走肾并不走心。
他猛然睁开双眼。
【你喝下“心酒”，获得了临时状态增益：身心清明】
身心清明：思绪清晰，更容易直面本心，临时悟性+2
“心酒怎么做的，教给我。”谭文杰看向白蛇。
白素贞轻轻摇头。
谭文杰却说道：“我帮你找来许仙。”
白素贞猛然抬头：“你说真的？”
谭文杰起身，后退了两步。
身上仙气浮出，双目放神光，“人仙”称号装备，“巡天威灵天尊”称号装备。
金光、蛟龙咆哮、火车、雷光……
赫赫神威。
白蛇与青蛇脸色突变，诧异道：“神仙？”
经过水漫金山后又八百年的修炼，她们实力早已提升了一个档次，可在看见展现神通的谭文杰时，竟然还有一种想要现出原形的冲动。
她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看不透谭文杰，对方不是普通的神仙，而是一位以降妖伏魔为本职的神仙。
“我是神仙，没必要骗你们。”
谭文杰收拢身上气势，再次变得平平无奇。
“我信你。”白蛇说道。
心酒的配方不算什么，妙善也没吩咐过不能教给别人。
而且对方刚才摆出了一副要降妖伏魔的姿态，她除了说自己相信外还能说什么。
刀就在脑袋上面，活了那么久，这点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
谭文杰满意点头：“我现在就可以把人给你送来。”
他拿出电话。
有楚人美在，没有他找不到的号码。
“师父，你愿意收我为徒了？”电话里传来金正中兴奋的声音。
“都说了你颜值不够，做我们这一行，长相很重要的，算了你来楼下酒吧我仔细和你说。”
他挂断电话。
刚巧马小玲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睫毛颤抖，快要醒过来了。
……
马小玲在喝酒以后意识昏沉，周围环境变得模糊难以分辨。
眼前却出现了谭文杰的身影。
他忽然冲过来，用力抱住自己。
“你等等！”
马小玲想要挣扎，可是谭文杰的胳膊力气太大，作为一个柔弱的普通女生她实在挣脱不开。
“蓝精灵，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身体一僵，猛然将人推开，脑袋后仰。
“别把我当成其他人！”
她猛然发现自己在酒吧坐着，谭文杰和那个女老板还在聊天。
什么都没变。
马小玲视线放在眼前的酒杯上。
“这酒有问题！”
“那是心酒，你喝完以后是不是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妖怪，你也可以称呼我白素贞。”
有了谭文杰点明自己身份在前，白蛇变得毫无心理负担，毕竟就在刚才谭文杰帮他找到了许仙转世，只是对方还没赶过来而已。
“白蛇传？”马小玲觉得自己应该还醉着。
“人来了。”谭文杰说道。
金正中站在远处不敢上前。
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盯着自己，好像要看穿他的皮肉，看清他的内脏。
白蛇在金正中出现以后就盯着他看：“他就是许仙？”
“确实是长得比较丑的一版。”谭文杰点头，“而且人品也不太行，喜欢坑蒙拐骗，但他就是你要找的许仙，如果你不相信，等会儿跟我一起去趟阴间，我们翻生死簿。”
白蛇：“……”
你都说自己可以随意翻看生死簿了，我还能说什么。
这一刻她明显感受到双方之间的差距。
自己不知许仙的下落，只能在人间枯守，然而碰到真正的神仙……神仙是可以动用权限查资料的。
“其实以你的天赋和修为，当年有很多选择。”谭文杰说道，“比如和许仙生一个文曲星，然后等儿子高中状元以后，一家人飞升上天做神仙。”
白蛇：“……”
合家欢结局？真好啊，她又一次想要陷入沮丧情绪中。
谭文杰：“不过文曲星挺忙的，大概率不会给你做儿子。”
他打算以后在天上碰到文曲星时要好好采访一下对方，隔几天就投胎一次是什么感受。
白蛇：“……”
她再次被迫从沮丧情绪中脱离，和他坐一起，总觉得画风很割裂。
“师……谭天师。”金正中犹豫着走过来，“我来了。”
刚进酒吧他就被一个打扮很时髦很潮的女人盯上，有点小紧张。
谭文杰说道：“我帮你算过命了，她是你上辈子的老婆。”
金正中：“啊？”
白蛇：“？”
你这媒人好像有点过于潦草了。
不去在意被白蛇用含情脉脉眼神定住的金正中，刚好把狗皮膏药丢给她。
活了那么久，白蛇如果还搞不定金正中，上千年绝对白活了。
马小玲跟着谭文杰一起离开了酒吧，将金正中丢给吐信子的女妖精。
非洲辫版本白素贞，诸天万界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便宜他了。
“她真是白蛇？”
“我知道她潮流的打扮让人很难理解。”谭文杰点头，“你也不能阻挠人家追求时尚的心啊，年龄大也可以开酒吧蹦迪泡小嫩草。”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那个酒有问题。”
“心酒，喝了以后会直面你现阶段内心的问题。”谭文杰解释道。
马小玲却忽然气势汹汹说道：“别把我当成别人的替代品！我是马小玲，不是蓝精灵！”
谭文杰微微张大嘴，一副被震住的模样。
马小玲也发现了自己话中的歧义，转身道：“我还有事，过几天再见。”
头也不敢回，快速离开，而且心中还在懊恼，自己竟然被心酒影响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但自从上次她和谭文杰聊天，提到和她长相一样的蓝精灵后，她就非常的不爽。
现在一吐为快，心情舒畅的同时还有点紧张。
谭文杰没追上去，不能急于一时。
心酒原来这么有用，竟然让马小玲直接打直球。
怪不得泡妹子都要灌对方喝酒，他以前只以为是为了喝醉以后容易发生故事，现在看来是自己肤浅了。
以后泡妞必备。
他就是行走的泡妞buff。
转眼已经到了阿平回魂这一天。
嘉嘉大厦的租户们在这几天里能搬走的几乎全都走了，明知闹鬼会有危险，正常人都知道该跑路。
而这一次的捉鬼队伍也非常之豪华。
谭文杰、马小玲、况天佑、白蛇青蛇，别说抓饿修罗，就算抓几个正神也不费力。
“现在阿平的魂魄在楼内，必须把他带出来。”马小玲对谭文杰说道，“然后把鬼差叫出来，送他去下面。”
她似乎已经将之前的事情完全忘记，心平气和与谭文杰商量行动计划，只是在目光对碰时会下意识躲闪。
“他吸了很多怨气？”谭文杰问道。
“没错。”马小玲严肃说道，“饿修罗出现，寸草不生，我们必须小心应对。”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应对怨气，自己手底下已经封坛前护法将军的楚人美是行家。
就是个小经验包。
谭文杰看了一眼正和白蛇你侬我侬的金正中，又看向好似外人一样的小青。
留意到谭文杰的目光，小青主动凑过来：“神仙，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
“帮我买一份青椒豆腐乳西瓜。”
小青：“……”
神仙是货真价实的神仙，但好像不太正常。
与这边不同，况天佑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局外人姿态，尽可能将自己存在感放低。
他感受到了威胁，今天突然出现的两个女人不简单。
算上谭文杰和马小玲，况天佑忽然发现如果今天不是来抓饿修罗，而是抓自己这头僵尸，阵容也够用。
“你打算怎么把阿平的魂魄抓上来？”马小玲决定还是听一听谭文杰的意见。
小青默默闭嘴后退。
在自己姐姐那边多余，在这边自己好像也还是多余的。
“你把鬼差喊来了？”谭文杰问道。
马小玲说道：“我们要计算时间，鬼差停留的时间不会太久，如果迟迟无法把阿平带回来，可能会错过关键时辰，从此以后阿平只能在阳间徘徊。”
“有这种说法吗？”谭文杰意外。
他仔细回想自己和鬼差的交流。
烧纸钱、烧纸钱、烧纸钱……，从始至终他只走vip通道，从未想过原来鬼差还可以这样摆谱。
“叫上来吧，我马上就把他抓来。”
谭文杰反手一抓，手中多了一只喔喔叫的大公鸡。
在场的僵尸和蛇妖应激，感受到了一股不安。
称号“镇妖神鸡大将军”，有香火供奉，民间人皇册封，暂时未得神职但也和普通的妖怪分开了界限。
羽毛艳丽的大公鸡落地，拍打着翅膀仰头啼鸣。
雷光闪烁。
“去。”谭文杰松开手。
大公鸡拍着翅膀冲下楼。
雷法克妖邪，一物降一物，除非实力差距过大，否则饿修罗只能束手就擒。
嘉嘉大厦内。
自认为已经化身成为饿修罗，法力无边的罗开平现身，现在他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别管他老妈其实是死后尸变。
也别管他老妈变成活尸害死了那些人，其实没人害他们。
更别管他其实是跳楼自杀，没人动手要杀他。
标准的我惨我有理。
现在他要大开杀戒。
“喔喔——！”
公鸡叫声传来。
阿平身体一颤，身上的怨气就像煮开冒泡的陈醋，滋滋往外冒。
身体不受控制，他努力鼓起怨气，打算扑上去。
却见视线中一只大公鸡身上冒着电光的大公鸡展开翅膀朝着自己飞扑过来，爪子好像铁钩，在身上轻轻一抓就扯掉了一缕缕魂魄。
鸡喙轻啄。
“哎呦！”
痛的像要魂飞魄散一般。
三两下后，阿平已经承受不住，连滚带爬往外跑。
再不跑，真要被吞了。
……
楼内鸡鸣阵阵，电光闪烁。
然后一道阴风冲了出来，正是着急忙慌的饿修罗阿平。
看见楼顶上有许多人后，他立即选择距离自己最近的目标扑上去，打算附身混入其中，让众人投鼠忌器。
没死的时候对付不了他们，现在自己变成鬼如果还对付不了他们，那不就白死了。
阿平撞向了王珍珍的母亲嘉嘉，其身上“嘭”炸开一团雷火。
“啊！”阿平摇晃着后退。
摇晃了两下脑袋，阿平选择了谭文杰。
谭文杰捏住其肩膀：“大军，你要干什么？！”
这么多软柿子不捏，竟然挑自己动手。
他手拉扯着大军·阿平，快速折迭，几秒钟后将对方团成了一颗球。
“叮——”
一架电梯出现。
谭文杰：“搞这么高级？”
电梯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鬼差刚想对马小玲抱怨，这时候把自己叫上来加班，可当他目光扫到谭文杰时，表情立即变化，露出笑容。
“就是这只鬼，送下去该打就打，按照规矩来。”谭文杰随手将阿平丢给对方。
“放心，这是我们的职责。”鬼差抱住阿平球，并且十分客气询问，“那我就先走了？”
“走吧。”
“诸位忙着，再见。”
电梯下潜，迅速消失。
让整个嘉嘉大厦所有人寝食难安的饿修罗阿平，竟然这样轻松被解决了。
众人看向谭文杰。
“不愧是谭天师！”*n
马小玲却很疑惑。
“鬼差以前这么好说话的吗？”
她记得自己之前叫鬼差来时，好话说尽，红包纸钱一点都不少，对方还是很不情愿，且经常说什么过时不候。
今天鬼差看上去甚至有些谄媚。
远处和白蛇凑在一起的金正中小声询问：“素素，你和谭天师认识，能不能向他推荐我，让我拜他为师？”
选师傅一定要选最厉害的那个，金正中擅长察言观色，看得出鬼差对谭文杰的态度不同。
连鬼差都要敬仰几分，这个师他拜定了。
白蛇摇头：“没可能得，他既然说不收你为徒，就绝无可能。”
神仙讲究缘法，换句话说，最终解释权单方面归属于神仙。
拜神仙为师相当于半只脚踏上了仙门。
如果真的有可能，她当然希望自己的许仙能够跳出轮回，长生不老。
而她也看得出，金正中不是个能勤恳修炼的人，心浮气躁，好逸恶劳，好高骛远……
谭文杰绝无可能点头答应。
“事情解决，不如大家一起来酒吧，我请大家吃东西。”白蛇主动邀请。
谭文杰：“我还有事。”
马小玲：“我还有事。”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后停下来。
眼神对碰。
“这次就不去了。”x2
“……”x2
“是工作上的事。”x2
还是白蛇率先开口说道：“你们工作重要，下次有机会大家再聚。”
看着两人离开。
其他人已经开始八卦二人的关系。
这么好的聊天题材，不去喝两杯太可惜了。
“我也不去了。”况天佑说道。
即便两个威胁离开，但是剩下的两个妖怪带来的压力同样不小，他还是回家奶孩子吧。
楼下，即将分开时。
马小玲说道：“谢谢你这次来帮忙。”
“不用客气。”谭文杰摇头。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突然变客气了。”她有些不自在道。
大家都没有明说，但距离的突然拉远让她有一种感觉，双方正变得陌生。
“是吗？那……”谭文杰顿了顿，视线下移，“看看腿。”
马小玲气恼：“滚！”
客气一点嫌弃太客气，拉近关系又嫌太近。
“有事打我电话。”谭文杰在耳边比划着手势，“我先走了。”
“放心，绝对不会！”
和以前两人分别时不同，这一次马小玲站在原地看着谭文杰离开。
谭文杰头也不回，越走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她视线之中。
空气有点凉，马小玲抽了抽鼻子，仰头往天上看，眨眨眼：“要感冒了，回去多穿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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