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是完全相反的动作。
棠许咬着唇,再没有问出什么多余的话。
如此一来,燕时予原本要离开的计划被彻底打乱,那些要处理的事似乎也被完全抛在了脑后,再未提及分毫。
……
经过这一轮又一轮的折腾,棠许终于是有了睡意,在深夜时分睡着,在凌晨三点钟的时候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卧室里还亮着一丝柔和的灯光,来自燕时予那一侧的床头。
她只以为是燕时予忘记了关,好在那丝光亮也不影响什么,棠许就着枕头轻轻挪蹭了一下,正准备再度合上眼睛的时候,却蓦地对上了燕时予睁开的双眼。
棠许一怔,嗓子有些沙哑地开口:“我吵醒你了?”
燕时予伸出手来,轻轻抚过她眼尾的位置,声音如常平稳:“没有。”
一听到他的声音,棠许就知道,他的确不是被她吵醒的,毕竟他此刻的状态,可比她清醒多了。
“那你这种时间不睡觉,是在干什么?”棠许又问。
燕时予并不回答,只轻轻地摩挲着她的眉眼,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描摹着她脸上的每一处,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近乎贪婪。
眼见他这样的状态,棠许二话不说,直接压到他身上,探身过去,“啪”地关上了床头的灯。
房间里骤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开着灯睡不着,那就关掉吧。”
棠许嘀咕了一句,重新躺回自己先前的位置。
黑暗之中,谁都没有再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不知过去多久,才又有了动静。
是燕时予动了。
他朝棠许所在的位置靠了过去,伸出手来揽她入怀,埋首在她颈间,沉沉呼吸。
看不见,还能闻见,也挺好。
终究是她,填满他所有感知。
……
翌日清晨,棠许再一次醒来时,房间里已经就剩了她一个人。
她披衣起身,拉开门一看,整个房子里依然只有她一个人。
离开了这么多日,燕时予应该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昨夜已经算得上是过分任性,今天这样的状况大约才能算得上正常。
棠许回到房间简单洗漱了一通,才又回到客厅,坐进沙发里,打开自己手机上各式各样的通讯app,挑选了一些重要信息回复。
一直到最后,她才打开了舒晨的对话框,给她回复了一条消息——
“你那边还好吗?”
下一刻,舒晨的电话直接就打了过来。
“棠小姐!”大概实在是过于震惊,舒晨的声音有些明显的震颤,“你终于有消息了!你没事吗?!那天晚上之后我想要联系你就再也联系不上了,你……你去哪儿了?”
舒晨大概是想问她一些别的,可是顿了一顿之后,到底还是没在电话里问出来。
“我没事。”棠许也只是回答了这么一句,“你那边呢,什么情况?有没有人找你麻烦?”
“有几波人来调查过,但是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没办法给他们提供任何有用信息。”舒晨说,“这两天已经算是消停下来了。”
棠许听了,轻轻应了一声,道:“那就好。”
“你呢?”舒晨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那边也一切都好吗?”
“一切都好。”棠许肯定地回答了她,才又道,“你也是时候着手找个新工作了。”
舒晨听到这句,静默了许久,才终于轻笑了一声,道:“是啊,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结束和舒晨的通话之后,棠许才又看向自己手里的另一个陌生的号码——
在前面两天,那个陌生的、有着奇怪格式的号码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只是最近两天没有再打。
棠许隐约猜到了这是谁的电话,思索片刻之后,还是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听到电话那头的男声,棠许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邵先生。”
电话那头,邵青云的声音很平稳,“很高兴听到你的声音。”
“不知道邵先生打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替我太太打的。”邵青云说,“发现联系不到你之后,她就回到了淮市,发现你不见了,她急火攻心,病倒了。”
棠许略一顿,才又道:“你们在淮市?”
邵青云报出了医院名字,很快就挂掉了电话。
棠许捏着手机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去一趟。
等到她换完衣服走出来,才意识到自己一个人可能出不去。
棠许正思索着要不要给高岩打个电话,漫不经心地走到鞋柜旁边时,却蓦地看见上面放了张卡。
是她从前拥有过,后来又还给了燕时予的那张。
因为怕别人见到,认出这是秋水台的卡,她还用贴纸仔细地将卡面贴了起来,因此非常好辨认。
棠许一时有些恍惚,拿起那张卡来看了又看,终于是又一次将它收进了口袋里。
随后棠许才拉开鞋柜找自己的鞋子,不想鞋柜刚打开,第一眼看见的,却是一双拖鞋——
没办法,在几乎被各式各样簇新的皮鞋占满的鞋柜里,那一双拖鞋实在是过于显眼了。
因为便宜,因为用料廉价,又因为清洗过,那双拖鞋其实都已经有些变形了,跟柜子里的其他鞋子,跟这个柜子,跟这整个房子,都格格不入。
可是它偏偏就摆在那里,牢牢占据一席之地。
棠许忍不住伸手将它拿了出来。
这双拖鞋,她丢过两次——
一次是将它丢进垃圾桶,一次是将它带到这里还给燕时予。
而这两次丢弃,燕时予都珍而重之地保留了它。
不过就是一双拖鞋而已,得到这样子的对待,被旁人瞧见了,指不定会怎么样取笑。
可是棠许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她伸出手来,轻轻抚了抚上面的褶皱,发现没办法抚平之后,又盯着它发了会儿呆,才重新将它放回了鞋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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