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住在那里?”他难以置信。
“他们白天干完活,晚上还不走,睡在屋子里,如果听见了声音,大夜里,啊……会疯掉的,啊……”芳菲气喘吁吁,他的汗水依然洒落在她白嫩的前胸和面颊上。
“风油精,你身上的,好凉,好凉……”芳菲又直白着感受。
“哦,我给老婆讲个笑话。”起伏着的他便讲了下去,“从前,有个富婆找个了民工做情人。” 刚说到此处,芳菲便打断了,“富婆怎么能看上民工呢?不可信。”
“那好吧,不是民工,是个年轻的穷人。”他又扶正了眼镜,但那眼镜依然在大汗淋漓处无法稳妥,刚一会儿,便又歪斜了,但他依然饶有兴致地继续,“我接着讲,一次,富婆找那个年轻的穷人激情,可那个富婆外感风寒了,忽然身体不适,便在小腹上涂了很多风油精。结果在激情时,那凉凉的风油精随着汗液便跑进了私处。等激情完了离开之后,那个年轻的穷人逢人便感慨,‘这富人就TM的是富人,怎么连那个里都装空调?’”
“哈哈……啊……啊……哈哈。” 芳菲被最后抖出低俗的包袱逗乐了,忍不住地笑,但又随着激情隐藏不住呻吟,她扭曲着身体偶尔又感觉到浑身异常刺痒难受。
“有那么好笑吗?”担心影响欢娱质量的夏木困惑着。
芳菲点头,轻声“嗯”着,但又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过了好一阵子才停止。
“老婆!老婆!我忍住了耶!”他又开始自豪欢叫着,那大男孩圆润的声音,似赶海拾贝那天海鸥争食般的鸣叫……挥汗如雨的他换着姿势,这次居然站在地上。
“老婆!是不是这才是男人?”他继续欢腾着。
“哦!老婆。老婆把我从大男孩变成了男人。”他在反复撞击中,最后幸福无比地趴在芳菲湿漉漉的躯体上,闭上了眼睛,颤抖着声音,“老婆,我终于是个男人了。”折腾一小时后的他总算一动不动了。芳菲感觉到,他的耳朵眼里似乎都在冒着热气,自己的私处右侧软骨被撞击得有隐隐痛感,过了好一会儿才有所缓解。
无论多少误会猜疑,无论这感情是真是假,在这夜色里,他们已经全然不顾了精神束缚捆绑,在幸福鸟儿般的恣意呼喊声中,将一切的所有都扭成了一股力量一起奋力撞击着,迸发出来无数的火花挥洒在天空,变成窗外的星空里,依然还在不知疲倦、漂泊流浪的那团最大最白,最轻盈,最美丽的云朵。
他们搂抱在一起,静静的夜里,芳菲没了睡意。明日就要分离,怎么能睡踏实?她真不愿黎明那么快就到来。
于是,伏在他的胸口哼唱着过去最喜欢的一首歌——
“缘灭了今生的牵绊,洁白娇嫩的落花,垂泪离散,转世轮回的流盼,生死迷幻,一声哀叹,是谁倾覆了孟婆汤的温暖,葬身一世冰寒的鬼门关……前世今生的纷繁,来生的轮转,深情的呼唤,融化在冰凌的云端,我等你,于三生石畔。人生苦短,来去几番,斩不断今生没有你的梦幻,为此我倾覆所有的勇敢。暮色向晚,爱恋牵缠,谁冰冷的双眸,在血红色的浮花中牵挽,望眼欲穿,泪眼轻弹,淋湿了三生叙不完的遗憾,久久,我伫立于三生石畔。终于还是不堪命运的无情背叛,你转身进入的路段,是我倾尽年华绘不尽的清冷图案,这条路走完,我们将相拥在另一个彼岸……”
“老婆!老婆!”他又一次紧紧抱住了她玲珑的娇躯。
第二天清晨,已经是8月23日。
伴着“快乐大叔”的音乐,芳菲依然为他滴了眼药水。
“我不要你走。你走了,我好怕。”滴完药水,她蹙眉趴在了夏木毛茸茸的胸口,手里紧紧攥着那一枚小巧的眼药瓶。
“从单位上班两月后来看你,记得等我。”眼镜片下,露出坚定的神情,“还有,我工作已经三年,也积攒了些钱,到时租个房子住是不成问题的,青岛那地方空气好。我努力考研,到时,我们一起简单生活。”他抚摸着芳菲的头发,依然在重复计划着能够在一起的将来,“老婆到时记得提前在幼儿园里申请病退,不是说幼儿园老师四十岁就可以退吗?到时我们住在一起,好不好?”芳菲点着头,感动的泪水震颤在了他的胸口,凉凉的……他的手继续抚摸着芳菲的长发,“自共同经历这次震惊世界的大爆炸之后,我们就是患难夫妻了,不同于以往相识的初衷和意义了。老婆,我这辈子不会放了你的,直到你烦我……所以平时我不在你身边时,不许胡思乱想,好不好?”芳菲听了点头摇头,不知自己要表达什么。
“送你一本字帖,已经放在写字台上。记得要练字帖,清心寡欲只等我一个,好不好,老婆?”边说边揪了揪芳菲的耳垂。
“嗯。”芳菲腾出手来抹了一下面颊。
饭后,默默无语的她想送别,他焦急地说,“生离死别一样,不送。”但又顿觉生硬,“我去哪儿,从没人送过,不习惯。”于是,芳菲和孩子便在客厅目送他背好双肩包、拉着拉杆箱,关上了栗色的大门。
五分钟后,和孩子一起回了小卧室,因为在这里,可以望到他所要去站牌的方向。
“为什么在一起,会有千万个理由;为什么不在一起,也会有千万个理由?”
想到这里,芳菲在恍惚间有丝丝的懊悔——懊悔着自己怎么又开始了一段缠绵悱恻的恋情,终归自己又是空落落的,柔肠百转,牵肠挂肚,但却什么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一丝风。
茫然失落间,心里仄仄如挂了千金的秤砣……她低下了头,猛然看到桌上放着一本崭新的字帖,轻轻拿过来,掀起第一页,扑鼻而来的便是她平素喜欢的缕缕油墨香,见上面空白处,便是他的字迹——“三生石畔镌离别,浮生若世未了情;三生石畔悟三生,真性不朽思永恒!”右下角写着几个小字——“送给老婆,待两月后喜相逢。”芳菲将暖暖的土黄色字帖缓缓按压在胸口,遥望窗外渺茫处的十字路口……
见一辆长途公交车,已经带上他风一样开向了远方。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