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人行天桥下,芳菲为其发愁着自行车。
只见他居然轻而易举举起了那么重的自行车,迅速轻松前行了,等下了天桥,又远远在平地处的花草旁回头等着因水晶鞋而一步一挪的芳菲……在这里往右走向了更窄的岔道,前后钻过三三两两低垂的柳枝,十几米远处便又是一片广阔的天地。
这便是夏木被芳菲放过两次鸽子的约会处——池塘边。
三人经过此处时,夏木的脚步明显有些缓慢,而且沉默了。孩子一眼看到满地的小青蛙蹦来跳去,便开心蹲下身去,东扑西跳捉起了小青蛙。夏木也将车梯弄稳停靠着,他似已全然忘记了曾被欺骗两次被蚊子叮两个晚上的遭遇。记得那时他被耍两次后,充满了无限失落与愤怒的。也许男孩就是如此吧,新鲜事物一来,瞬间便会转移了注意力很少有记仇的,羊吃碰头草,平素里稀里糊涂瞎活着、被新鲜事物牵着鼻子走的男生还是占绝大多数的。
于是他们两个都面对着池塘,享受这份夜风下的清凉。
池塘里,满是田田的荷叶,鲜嫩荷叶簇拥着三两枝白色的荷花。耳畔边,有断续传来的狗吠,有青蛙矫健的蹦跳,有孩子欢快的嬉笑,有远处偶来的蝉鸣,更有孔籁间躲藏蟋蟀的窸窸窣窣……夜风袭来,那荷花在震颤着,抖落着相思人儿的惆怅与静夜里的孤独、忧伤。他不禁扶了扶眼镜,看了一眼芳菲,随着夜风轻袭,荷花振颤,身边的伊人也裙袂轻扬……此刻,他在仔细研究对比着究竟是池里的荷花曼妙、还是身旁的伊人芬芳,莫非她是荷花仙子降临到了凡尘?
忽然,后方几十米远的马路上,那洒水车又放着音乐欢快而至,环绕着椭圆形的公园缓缓而行。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洒水师傅们依然在辛苦劳作着。
“夏老师,我们还是回去吧。” 芳菲狠心打破了这惬意。
夏木点了点头,瞥了她一眼后,踹车梯推上车子,向着公园方向走去。在栽满梧桐树的几千米路上缓缓前行,他与孩子边走边谈,依然不忘心疼地回头瞄一眼永远走不稳的芳菲。
从梧桐树下走出,面前要经过一个路口。芳菲担心他要向右拐去,然后走北海路,但是他似乎并没有拐弯的意思,依然头也不抬跟着芳菲向着泰祥路方向走去。芳菲有些疑惑了:“你确信认识路?”她叮问。“认识,我经常在这周围跑步,骑车健身什么的。”他的口气极其肯定,对芳菲的担心貌似不以为然。
在十几个保安的盯视下,他们在门口该说分别了。但还没等“再见”说出口,只见背着背包的他早已飞身上了车子,猛然用力蹬了几下,那带着亮光的车轮迅速带动车体向着第五大街,如箭矢般消逝于夜色中去了……
芳菲惊讶间拉着孩子,向着小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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