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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旅行

楚雨琪那时说她很喜欢这个地方。她说这个河谷里的小镇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是美丽的,河谷里的风景与众不同,因为当地的人们赋予了它文化的内涵,这种感受只有你细心体会才能感受得到。简直就是阿兰德波顿突现。

楚雨琪说她自小生活在云南,去过云南的很多地方,她说虽然每个河谷地区生活的人们的语言穿着千差万别,但他们身上似乎都散发着一种永恒的味道,特别是遇到深山里年长的那些人,这种感觉就像是遇到了无法抗拒的力量,只能对他们言听计从。

我只能说,善良的人眼里总是看到善良,美丽的女孩看到什么都是美丽的,尽管我不知道她眼里到底看到了什么,我一无所获。或许我和吴晓玥是同一类人,有些冷漠,不近人情。所以我并不赞同吴晓玥所说的东西,不惜跟她再度反目。我来云南也近三年了,在我看来简单的生活规律下每一样都是对的,离开了它的轨迹,他们一样的也会变得迷茫,不知所措,就像我一样,我的适应生存的能力是极差的,我不懂得什么叫做永恒,也跟不上陈苒和吴晓玥的近乎时光穿梭般的节奏。

山里的天色变化得很快,从亮白到金黄,又从金黄到橘黄,再到柔红,最后到苍白。山里的月亮很白,没有城里的那种雾蒙蒙的感觉,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月光底下的房屋和大地都显得很璀璨。

我坐在窗前发呆。后来楚雨琪进来邀约我们几个人打牌,可这件事情后来被吴晓玥破坏了。吴晓玥拒绝参与我们的活动。而我拒绝参加没有吴晓玥的活动。最后我看着楚雨琪失落地离开了我和老灰的房间。她和吴晓玥一样,每人一个房间,环境的确不错,可我知道她很怕一个人独处一室,在陌生的地方。那么我再次让她失望了。

据说,我们那天停留的客栈是建国以前当地一个大户人家的豪宅,后来不知怎么变成了客栈,然后又回到了那家人手里。有钱人的把戏的确不可思议。

这一天的确很累,可睡梦里也不怎么平静。但也有可能却有其事。记得朦胧中听到了楚雨琪的敲门声,老灰迅速闻风而动,冲了出去。之后就是宁静。我想——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她的愿望不就是来散心吗。有个人陪伴多好,在这样静得死寂一般的夜晚。

我记挂着吴晓玥的旅游计划,所以第二天起很早。我拉开了窗帘,让黎明的光辉填满房间的每个角落,在明亮中还有一丝丝黑暗。老灰还在熟睡,穿着短裤,光着上身没却没有盖着被子,像一只爬在地上匍匐前进的胖壁虎——穿短裤的壁虎。我帮他盖好被子后就去找吴晓玥。可让我失望的是她的房门依然紧闭,我有理由相信她还在熟睡。我一个人在院子到处乱转,最后在院子中间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突然一只手落在我的肩膀上,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楚雨琪你干嘛!”我捂住心口,压住乒乓乱跳的心。

“哈哈哈……我不是故意的,你在做什么?”楚雨琪整个压在我的背上,笑得很开心,很洒脱。

“要你管!”

“哼!我告诉你个秘密要不要?”楚雨琪的四下里看了看后逐渐压低了嗓门。

“不要!”

“嘘,来嘛。”

楚雨琪让我别大声说话,拉着我往客栈的另一头走去。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这家客栈真的很大,只不过被围墙分割成了几个院落,我们先前所住的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所有的院落都是相通的,我们很容易就由这头走到那头。由于我们起得很早,别的那些房客都还没有起床,几个院落都显得异常幽静。

“怎么样?”楚雨琪打开最后一道小门,把我带到了围墙的外头,指着外面说。

那是一个世外桃源,有坛、水池和假山。假山的对面矗立着一个有一半悬在空中的亭子,亭子的下方是悬崖,侧面却有一条不知通向何方的废弃了的道路。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废弃了的。假山上长满枯草,水池里淤积着厚厚的干了的泥块。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你不觉得这个亭子很特别吗?”

“的确,够特别的。不过跟你不相上下。”

“喂!你说话能不能注意一点。我是女孩哎。”

“可我从来不这样认为。”

“没错,所以你喜欢即将死去的人。”

“你是指?”

“没错,她昨晚差点从这里跳下去。”

“你别开玩笑了。如果你要为自己的行为做一些辩护倒是没什么不可。挺正常的。”

楚雨琪是个很单纯的家伙,或者说我们几个当中最正常的一个。她会笑得抽搐,哭得泪流满面,而且特别容易受到我的刺激。她把我一个人扔在外面,进去了,但似乎她并没有生气,因为我没有受伤。

在客栈用早餐的时候,我们四个人围坐在一张靠近走廊的木桌周围,气氛很是尴尬。老灰一罐接一罐地喝啤酒,不断地打量着我和吴晓玥,仿佛我们才刚刚认识一般。而吴晓玥脸色苍白,她从起床到现在,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小酒助兴。。。。。。”在我们后面的另一桌子边上坐着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助你妈的兴。”老灰小声嘀咕。这家伙简直惟恐天下不乱。

“xxxxxxxxxxxxx。”哇,那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骨子里却粗俗得很。

老灰顺手抄起桌上的空罐子扔了过去。

“你疯掉了!”我的话音刚落,我们背后就冒出一个“阿诺”。我挡在老灰前面,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撞上桌子,鲜血从鼻孔里渗了出来,一滴接着一滴掉落在地板上。

“xxxxxxxxxxxxx”

老男人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可威风神气了。我们败退了。

“还不放手!”阿诺倒显得有些慌了。

“走啦。”我拉着楚雨琪跟上吴晓玥。我不知道她那里来的勇气,我们都投降的时候她选择进攻。

老灰的手腕一定痛得厉害,他不断地轻揉着它。我用两团纸塞住鼻孔,扬起头来走路。吴晓玥为我擦去了鼻孔下方的血迹,可她没有伤心,她面带微笑说:“看以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让某些人牵挂。”我再精明也猜不到某些人是谁,我想不会是指楚雨琪。

我们离开了客栈,照着来时的路返回,在快要走出小镇的时候,麻烦又来了。一个三四十岁模样的妇人自称是客栈的客房部服务员,接下来她气喘吁吁地说:“等等,大哥,你们落下东西了。”

“操!叫谁大哥呢!”

我朝老灰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好好说话!”

“对不起,兄弟,你们的药——药瓶。”

多么善良的女人。可是为什么要称呼我们“大哥”呢,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

刚刚遇上的那对男女就已经让我很不舒服了。

而眼前这个妇女却是一脸底层特有的逆来顺受的笑容。难以消受,让人惭愧。

“还要不要?”

“是谁的?”我问。

“不是我的。”楚雨琪说,另外两个则干脆没有开口。

“我想是你搞错了,大婶,谢谢你!”我把早餐前为了讨好楚雨琪而买的水果全部交给了那个中年妇女。她推辞了一番,还是受下了。

莫名其妙的事情越来越多,我甚至开始怀念那些年和陈苒的无忧无虑的中学时光,那时学校里的“帮派”斗争要比现在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简单得多。

出了镇小镇后,心情好了许多。阳光、热浪、诱眼的满眼翠绿、死气沉沉的马车,还好,我们该有的什么都没有少。楚雨琪笑了,我虽然不知道她笑什么,但看见她笑就很满足。至于吴晓玥,一向沉默寡言的她,别指望能有怎样的反应,在我们一再给她惹来麻烦以后,现在的她没有生气已经算不错了,她带着咖啡色的太阳镜,静静地看着路边的某个方向。而老灰垂头丧气。

又过了很久。

“周文,我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勒色呢?”

吴晓玥终于笑了。我们换乘了吉普。

在路上,吴晓玥跟楚雨琪聊起了她们的中学时光。

音乐、聚会、逃课、老师,那些是伟大而永恒的话题。吴晓玥和楚雨琪一脸清纯的模样,穿着短裙和白色的运动鞋,我想就是那个样子。这些足以勾起老灰对那段光辉岁月的回忆。气氛热闹了许多。而我,是她们的忠实听众,和年代的见证者。

高二那年的夏天,楚雨琪被学校推荐参加了市里为退休干部举办的慰问演出,而我在干什么呢?

“是啊,你那时在干什么呢?”楚雨琪问。

“我在忙着补习功课。”

“切!忙着卖水果吧,我爸单位上用的水果大部分都是他们家送的。”老灰抢过话题。

这个的确,他爸可比他精明何止百倍,那个时候他爸要从中提取八成的利润。可我想说,实际上我没有卖水果,我的确想补功课,只不过那年二黑进入了事业的低谷时期——他拉货的车给扣了,我们整日混在一起。

“喂,讲个故事吧。就是在那个时候的,”我简直无聊透了,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把那件事也告诉了他们,现在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年夏天的一个傍晚,我吃过饭后,跟着我们村里的二黑在网球场外面闲逛。落日后球场边上的水泥路面还在散发着一股炽热的味道,树上疲倦的鸟儿还没有缓过神来。眼前一辆不错的小汽车驶了过来,那是付公和陈苒,他们把车停在前方的空地上,进了球场。二黑站在边上只看得两眼发直,羡慕得一塌糊涂,推一推我的手臂,说:‘喂!你看,你看,那不是你以前带着的那个小女孩吗,怎么现在伴上大款了,哟!还真是阔气,以后我也得像那样。’神气的人一如既往的神气,失落的人一如既往地失落。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用二黑随身的的小刀在付公子的车上随手划下一道坚硬的痕迹。”

老灰笑得差点短了气。是啊,我忘记他是从高中开始陪伴着我的人。

吴晓玥一脸忧郁的神色:“她可真幸福啊。”

楚雨琪这回可没有笑,把身子向后方的座椅上沉了下去,说“无聊”。

我对这句话的理解有二:一是说我做的事情很无聊;二是说吴晓玥这样评价这件事情显得很无聊。不管怎么说,我对这样的效果还是挺满意的,而且这是她被我同化了的证据。她居然只是这样轻描淡写,换作以前是绝对不可思议的,她会把我定义成坏人,然后当着全班的面对我猛烈抨击,直到我羞愧得面红耳赤、体无完肤为止。她曾经很鄙视我身上的那些流氓的味道,她如果我身上没有这些东西的话,那该多好。笑话!没有这些还是我吗,那不成了她的小白脸师哥了吗。

假如吴晓玥穿上校服,突然失去了语言功能,那么我完全可以把她当做陈苒。她们两的声音一个厚得像西瓜皮一个薄得像路摊上不加料的蛋卷,性格一个外向,一个内向,做事风格和常有的动作都千差万别。

也许是我之前讲的故事太不合时宜,楚雨琪她们不再说话了,而老灰即便想说也没有人听了,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我们开始把自己封闭在属于自己的那个世界里,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听着许巍的专辑,在越野车穿过的每一段路途上留下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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