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不够真诚,孟先生早已心存芥蒂。我几次三番上门都碰了软钉子,也实在没脸再去求他,只能拿他一把伞,好歹为以后相见留个由头。
回程的路上还真的落了雨。小芹一路与我说笑,进到府中亦不知收敛。行到我房外转角时,她撑的伞遮了我的视线,我便也没看见有人走近。小芹与她接踵而过,伞上的雨水溅了她一身。
“死丫头,你瞎了?”一只脚从小芹身侧踹过来。小芹没留意,一下跌坐在水洼里。我定睛一看,竟是近来同样失宠的七姨娘嫣阑。我扶起小芹道:“不过是脏了件衣服,我赔你便是。”
“谁要用皮肉钱买来的衣服!”嫣阑生于京城富贾之家,向来自诩高人一等,得知我曾是舞妓后,更是逮到机会便要挤兑我。小芹护我心切,登时与她吵嚷起来。
嫣阑怎会受一个丫鬟的气,二话不说抬手便打。我闪身挡在小芹身前,嫣阑却全无收手之意,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耳际。我捂着剧痛的脸颊直视她:“你我皆是卖这身皮肉给将军,我的钱有多脏,你的就有多脏!”
是啊,这里是元承将军陆坤吾的府邸。府中的每一个女人,皆是将军豢养的玩宠。我与她虽出身不同,却在这里殊途同归。谁又能比谁高贵?我冷冷地对她说:“你若不怕死,就再闹下去!将军一定还没忘记,是谁让宜君姑娘动了胎气。”
我只是想提醒她,就因为她太过骄纵霸道,上个月无缘无故去寻宜君的晦气,才差点害她流产。此前陆坤吾对嫣阑可谓宠爱有加,但出了那事之后,便愤怒地撵她去佛堂抄经养性。今日她打的虽是我这失宠的姬妾,但若惊动了陆坤吾,让他想起她之前飞扬跋扈的样子,只怕她的失宠之势会更甚。
她显然忌惮起来,丢下本手抄经卷,便愤愤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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