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洋装上套上一件黑色的皮夹克,脖子上缠着一条肉色的长丝巾,妩媚中有几分干练。
’看过电影 “Woman in Black 吗?' 他逗她。
‘没有,我只看过Man in Black.' 说完才知道自己上当。
‘Shame on you!' 她佯装生气。他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他们步行到Camaje Bistro & Lounge 餐厅。
前台热情的招呼她:‘Hi Rita, How are you? Long time no see.' 看起来她是这里的常客。 被安排在离门口不远,显眼的位置,他们先点了头台,饮料。主菜部分,雨嘉建议伟峰试试 Duck Breast, 她给自己点了Seafood Stew。他喝红酒,她为自己要了一杯白葡萄酒。他们自然的share 着各自的食物和酒给对方,似乎少了一些前两天的陌生感。
’你喜欢法国餐?’
‘应该是叶公好龙似的喜欢吧。不能天天吃,会厌。就像老美吃中餐一样,只能偶尔为之。’ 她说。
‘没错,我有个同事,去中餐馆,menue 都要研究老半天,但每次都点芥兰鸡。’ 他说。
‘老美在吃的问题上非常保守, 没吃过的绝不碰,跟他们的科技创新刚好相反。’ 她附和着。
‘对,我们中国人的创新精神全用到美食上了。’ 他又说。
‘也不能这么说, 你有没有发现,凡是出美食的地方都出艺术家,诗人,像法国,意大利,西班牙,过去的中国。反之不讲究吃的民族产生科学家和学者,像德国,英国。’
‘那你怎么解释俄国人?’
‘俄国比较的特别,它有点像美国。是多种文化交融的结果。’
餐后,她喝咖啡,他喝茶。因为是星期一,吃饭的人很少,暗暗的灯光下,他们轻声的交谈着,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账单来了。雨嘉伸手拿过去。 伟峰拿出信用卡递给她。
这么多年,她都已经习惯了为自己付账。跟朋友聚餐,总是自己付自己的一份,不必像同胞一样抢着付账。 记得有个诗人说过:如果你不能找到一个既能给你写诗又能给你买包包的男人,那还是找一个能给你写诗人的比较靠谱。 雅玲说诗人太不懂女人了。如今的女人,诗,自己能写。包包,自己也能买。道理也许没错,可雨嘉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她始终认为,能有一个肯为自己写诗,又肯为自己买包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又恰恰是自己所爱的,应该是幸福的。无关乎金钱,只关乎爱。当一个女人自豪的夸耀:‘我花的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挣的。’ 其实是有些赌气和悲壮的。 伟峰替她买单,她是情愿和喜欢的。
他们乘地铁到第七大道,往上走穿过时代广场,这里永远都是那么热闹,人头涌涌的,像是在过节。 驻足街头画家的滩头,雨嘉在一个中国画家的摊子坐下来画了一张炭笔速写,然后将一张百元的钞票卷着悄悄的塞在画家的手中。
她真的很佩服这些在纽约讨生活的艺术家。有一次,为她搬家的公司派来一个年轻的中国人,他把她的台灯打包的非常仔细,当她知道他竟然是一个画家的时候,她心酸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因为那双原本应该拿画笔的手已经变得非常的粗糙。艺术家往往是穷困潦倒的,但却是幸福的,因为他们心中有梦想。人生最大的不幸不是辛劳,孤独,甚至不是贫穷而是没有梦想。
他们拍了一些夜景,然后在51街右转,来到第五大道上的Rockefeller Plaza,这里没有那么多人, 坐在Plaza 对面步行街的圆圈形椅子上,有一种闹中取静的安然。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抚摸着她腕上那条镶着红豆的手链,他们在最美丽的年华相遇,差一点就相互错过了。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她微微地抬着头,没有表情的看着天空,可一颗心却在隐隐的痛着。八年的时间,许多事都改变了,唯一不变的是对彼此的爱:禅心已作沾泥絮,莫向春风舞鹧鸪。
Ice cream car 的音乐不知从哪里飘来,打破了周围的宁静。‘Ice cream?’ 他问她,雨嘉用力的点头。 他买了一只香草的,一只巧克力的。他把Vanila的先递给她。在过去,她会先吃一半香草的,再吃一半巧克力,他吃她剩下的。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各自回房间休息。 这一晚,他睡的很踏实。 她照常在床上查看世界主要市场的未来指数。 浏览财经新闻,然后吃了一片安眠药帮助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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