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萍看了看那酒,也知道这茅台酒不便宜,随口责备了一句,“花这钱买它干嘛,挺贵的。”
老沈在那边倒茶的声音更粗鲁起来,冷哼一声,“钱么?你别忘了她现在找的是谁?现在她可不是以前的沈洁了。”
眀萍缩了缩手,手里捏着那袋子,这会儿也觉得那袋子有千斤重,拿也不是,放也不是,颇有顾忌地盯着沈洁的脸色看看,看她脸色憔悴,眼圈发黑,老沈这么抢白一句,她低着头也不言语,眼倒泛起泪光,做母亲的心里一时软下来,“女儿,”她放下手里袋子,拉着沈洁的手,凝视着她的脸庞,“怎么,你听妈劝一句,咱们不跟那个魏军联系了行么?你爸都调查清楚了,不说因为祖安,就是他本人也不靠谱啊,听说,他女朋友三天两头的换,这哪是正经人家,你这不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么?真要再离一次,你还怎么找啊!离一次,是对方的原因,离两次,你就怎么也说不清楚了,找个踏实一点的,我们也放心,我们不为自己,我们都是入土半截的人了,流言蜚语的我们不怕这个,我们怕的就是你遇人不淑,我们有一天不在了,你还得活着,聪聪还得活着,他生父继父都是一家人,你让他长大了如何自处?听妈的话,这些,这些你总得想清楚对不对?感情这事,说过去也就过去了,当初和陈祖安在一起,你不也是放不下,可是,真的两个人分开了,你也挺过来了,所以,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咱们不替自己想也得替聪聪想啊!”
老沈抬眼看了眀萍一眼,眀萍这几句算是说到他心里去了,要说,流言蜚语,他老沈什么时候怕过这些,腿是他自己的,他老沈愿意迈哪一条,还轮到别人指指点点么?可是,他不是为他自己想,他是怕沈洁再选择一条不归路,他不止一次后悔,当初绝不该一恼之下撒手她和陈祖安的事,如果当初,他能够极力阻止她和陈祖安在一起,她就不会离婚,不离婚,一切局面就不是今天这样了。
老沈阴沉着脸不说话,眀萍那边苦口婆心地劝解着,“你信妈的,东海这人真的靠谱,你给他打个电话,好好说说,兴许还能缓和过来,找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你让妈也能安稳的过剩下的日子不是?你总是这么不踏实,妈就死了那一天都闭不上眼,否则,”说着说着,她的语气有些心酸,不觉的眼眶湿润,语气哽咽了,“如果你成心令妈妈死不瞑目,你尽管由着性子去做,你不要管我们,我们也不强迫你,反正,这事也不是能够强迫过来的。”眀萍越说心里越难过,想想这么长的时间,她熬着,总算是把老沈熬退休了,却不料女儿反倒离婚了,这更加令她寝食难安,离婚也就罢了,她夜里日里盼着女儿能够再找个好人家,谁知道,好不容易找个人,竟是更加的不靠谱,她忧急之下,真的掉下泪来,这么一哭,就好像开闸的水一般,越发的收不住。
老沈被她这么一哭,心情更加烦躁,“哭什么?哭能解决什么问题?”他又去扫了沈洁一眼,看见她眼圈红着,垂着头,好像做了亏心事,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他大着嗓门过去,“你怎么说?想好了么?你是个有理智的人,快奔三十了,绝不是什么小女生,可以不管不顾,你妈说的有理,不说别人,就是为了聪聪,你都应该离那个姓魏的远远的。还和他扯上关系,你就更没——”他咽下了后面的话,“更没理智。”
“女儿,”眀萍止住眼泪,泪眼婆娑地望着沈洁,摩挲着她的手,恳求地,“听妈的话,和他断了吧!陈东海不满意,咱再找个别的,这个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不有的是么?咱们把条件放低点,只要他对聪聪好,对你好,长相差点也行,那个魏军,太不可靠了,长的那么好,放在家里,你该多不放心啊!”
“妈,”沈洁打断了眀萍的话,她心里五味杂陈,从小到大,无论多么艰难的日子,她都没有见过母亲哭的如此伤心,她不是个坚强的女性,甚至是柔弱的,老沈常常对她吼来吼去,可是,即使有天大委屈,她也会努力把眼泪窝在,强忍着不让它掉出来。
她心里充满了犯罪感,难以名状的痛楚一并涌上心头,她望着母亲,伸手怜惜地将母亲脸边的头发捋到耳朵后面,她注视着母亲的脸庞,好久没有这么认真地端详对方,母亲鬓边的头发似乎又白了不少,她喉咙里不通畅了,“对不起,妈,想不到,我小的时候让你省心,长大了反倒让你不放心了。”
眀萍又攥住她的手,因为她的神情似乎受了鼓舞,“妈没别的要求,你就听妈这一次。以后,不管你找什么人,妈都不反对,这次,你就听妈的,啊!”
沈洁再静静的端详了母亲一会儿,便倚身过去,把头放到眀萍的肩膀上,她搂着母亲的脖子,用脸贴着她的脸庞,轻声而沉静地说:“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要我是幸福的,不管我找什么人,你都会高兴,我比谁都清楚。”
眀萍心里发酸,沈洁这个动作实在是亲昵,似乎有好久好久了,女儿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倚在她的身上,撒着娇的,在她心中,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又好像就在昨天,一时间,世事茫茫,她心里酸楚,情绪紊乱激动,无法说出话来。
<!--div class="center mgt12"></div-->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