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用心去打量着达琳,这么一望之下,那种即将失去的感觉顿时刺痛起来。如今,他比谁都清楚,想要达琳再回到从前,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未来,因为这件事造成的连锁反应还会波及多远都不是他所能料到的。
“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他说:“这是毒品,不是简单的什么添加剂超标,即使不是产品本身出了问题,大家也会有理由认为,我们对质量把关不严苛,这和我们产品本身的质量问题虽不是一回事,但是,很有可能情况更糟,如果问题单纯是出在政aa府部门上,我们还好斡旋,如今是消费者对我们不买账,这比任何问题都麻烦。我们总不能拿着枪头对着那些人的脑袋强迫他们认可我们的产品。”
“是的,”吴经理呐呐地,脸上现出了忧色,“可是,公司这几百号人要吃要喝,如今,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这事情一点没有平息的意思,再继续下去,过了这个月,如果没有订单,再不开工,资金周转就会出现困难——”
“就是ying侹也要挺下去。达琳大部门都是老员工,和我一起打的江山,我不能把他们就这么放出去,真要把人放出去了,再想把人召回来就没那么容易。失了外面人的心不好办,失了自己人的心就更难收回,实在没有办法,就先借达利的资金周转。无论如何,达琳不能就这么倒了。”
桌上的电话响了,魏军转过身去接电话,这一连数日,他的电话就没闲着,不是新闻媒体,就是经销商那边要求退单退货的,再就是消费者一个接着一个讨要说法的,他已经疲于应战,可是,他还是硬着头皮把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竟是孙存打过来的,声音里透着兴奋,“你在办公室就好了,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呢!我现在回不去,你有没有看今天的报纸?没有?难道没有人给你拿过报纸么?那你最好马上找一份京城日报来看看,看看邓远姗那篇文章,写的棒极了。”
什么邓远姗?哪一篇文章?魏军听的云里雾里,孙存简直有点语无伦次呢!
可是,他这边还没有弄明白怎么一回事,门就被人一忽地推开了,刘毅几乎是冲进来的,一头汗,兴冲冲地手里扬着报纸,大声,激动的有些忘形地叫,“魏总,你快看今天的报纸。”
魏军接过报纸,目光从刘毅的脸上转到那张报纸上,他只看了两行就被吸引了注意身不由己地坐回了椅子。头版头条,标题醒目显眼,几乎占用了整个一版,撰稿人正是邓远姗。
他迫不及待地往下看,
“再后来,他们结了婚。男孩的事业开始逐渐好转,但是,女孩这个时候的身体却意外的出了问题。那时候,男孩的事业开始有了起色。他们开始有了经济基础,有了人脉,为了圆女孩的梦想,报答女孩当年对自己的支持,男孩为女孩创办了一家化妆品公司——达琳。
女孩从此开始为达琳奔波,爱说,言爱,永远爱,这是女孩梦想的品牌,她充满了希望的告诉她的男人,将来,她要让全世界的女孩在*节的时候梦想收到的不是男人的花而是达琳的永远爱,她希望这个世界上任何一对情侣都能够体会并将这份爱持续下去。
然后——
有一天,女孩累倒了,胃癌晚期,知道的时候,癌细胞几乎遍布了全身。男孩这时候的事业已经如日中天,名字经常见诸报端,但是,一切为时晚矣,无力为天,女孩临终的时候,对他们唯一的孩子说:“如果你是妈妈的孩子,你就不能让达琳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你要帮着妈妈把达琳发扬光大,不要靠别人,要靠你自己。他们的孩子那时候已经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顽劣不羁,打架生事,这个母亲去世的那一天,他的少年时代也宣告结束。”
他气息跳的急促,血液越往头顶位置集中过去,怎么会?怎么会有这样一篇文章,在这个时候,竟然会有这样一篇文章出现?前半段是他了解的,孙存交给他的那个录音里就有,后半段的内容是崭新的。
邓远姗的文笔朴实,并不华丽,整篇文章既非小说也非散文,更谈不上是故事,可是,就是这样一篇文章,却有足够的能力击中人心最脆弱的位置,他一时之间几乎忘记了自己就是这文章中的男主角,而情不自禁地跟着邓远姗的文章重新经历了他这三十几年的人生,经历了他早熟而心酸的少年时期,为达琳鏖战的日子仿佛历历在目。
“谁能说这仅仅是恋人之间的爱,这也是母子之间的爱,兄弟姐妹之间的爱?新朋旧友之间的爱,人世间所有的爱不仅仅是传说,不仅仅是一个故事,他们是传承,是信念,是我们生活的信仰,是我们活下去的勇气——。”
“魏总,怎么会有这样一篇文章的?这可是京城日报,难道我们花了钱么?”刘毅说。“这个时候,这篇文章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媒体帮着我们说话,”吴经理在一旁欣喜地,“这倒真难得。我看我们得回去看看网上都是什么反应。”
是的,怎么会有这样一篇文章的?吴经理和刘毅都出去了,魏军目不转睛地瞪着那张报纸,这是京城日报,这是邓远姗,不是他能花多少钱就可以请到对方给他写这篇文章,也就是,沈洁那一次真的起了作用,邓远姗兑现了对她的承诺。
他如梦初醒一样,拿起电话就拨过去。可是,电话拨出去,竟然是关机的,他没做耽搁,再把电话拨到客服部。电话是王主任接的。他直接吩咐对方,
“叫沈静过来。”
“沈静?”王主任疑惑地反问了一句,“她辞职了啊!”
“辞职了?”他声调都变了。从出事之后,在疲于迎战这十几二十天里,他还来不及去思想在达成大厦外面,她那个举动到底隐藏着什么意思?可是,她竟然辞职了?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外,“辞职?”他回过神来,“什么时候辞职的?”
“蒋——组长出事的第二天,她就没有再来上班,留了一封辞职信在我办公桌上。”
“只留了一封辞职信?”他重复了一句。怎么会只留了一封辞职信?她不是那种没有交代的人,她怎么会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呢?
他想想,心里有份迫切的情绪。再去拨打那个手机号,仍然关着机的。除了手机号,公司员工登记册上再没有其他的联络电话?怎么会关机呢?他简直一刻都不能等下去了,或者,应该到她住的地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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